噗嗤~噗嗤~
不断有人被射中倒下,即使是身处盾橹之下,依然不能完全幸免于难。辅兵不断的倒下,又由另外一批辅兵接替,他们必须吧器械送达指定位置。
冒着箭矢前进,每前进一步,都有一名或不止一名蜀军将士倒下,在这条鲜血开拓的路上,云梯车就位了。在辅兵们地操控下,云梯的梯身上下俯仰,用人力将它倚架于垒壁上,再使顶端的钩状物钩援壁缘。
“哦!”一声欢呼,云梯车攀上了堡垒,不容迟疑,附近的士兵赶紧爬梯而上。
张郃见云梯车靠壁,汗毛都竖了起来,急吼道:“斩断钩子!破坏云梯!”
这时,曹军一个胆大的军司马站了出来,他拔刀奋力斩断钩子,大叫一声,使出吃奶的劲儿推开云梯车。
“轰!”
云梯摔落堡下,云梯上的蜀军纵然不死,也是半身不遂。
曹军将士见状心里一松,张郃更是喊道:“休管其它,先破坏云梯车!”
有了曹军军司马的表率,曹军士兵都振作起来,纷纷开始破坏蜀军的云梯车。然而,正当他们努力时,整个堡垒都颤抖了一下。
攻城槌!是攻城槌!
堡垒下,魏延带着披甲重卒,亲自指挥士兵撞击堡门。
嘿哟!嘿哟!
伴随着号子声,重达千斤的攻城槌一次又一次地撞在堡门上,撞击带来的颤抖使堡垒的灰、土块都掉落下来,砸得魏延他们灰头土脸。不过这货也是拼命,背上铠甲插几根箭羽,仍在嘶声大吼:“狗娘养的,就这点气力,使劲儿啊,给老子撞破它!!”
身在堡垒上,张郃不禁悔不该当初,因为蜀军一连半年都在进攻阳平关,他便把堡垒囤积的滚石、火油与檑木等支援了阳平,自己又没及时补充,以至于现在完全拿攻城槌没办法。
哎,张郃长叹一声。人数本就劣势,这堡垒更是无险可倚,这走马岭堡垒怕是守不住了。
果然,在经过连番撞击的大门,早就摇摇晃晃,魏延也加入推槌行列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嘭!
堡门被撞开,魏延看见了负责抵住堡门的曹军士兵脸上的表情——恐惧!这厮狞笑一声,得意道:“崽儿们,随吾杀敌!”
哦~哦~哦~哦~
见堡门被撞开,在场的蜀军士卒,无论战兵、辅兵,将校、小兵,尽皆欢呼起来,士气瞬间MAX。就是刘备、法正诸人,也是喜于言表啊,破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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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军山,并非指一座山。它是十二座山峰的总称。自石山子至元山子,号称“十二连峰”。主峰定军山为最高处,海拔833米,在山南还有一个个天然锅底形的大洼,周长1.5千里,可屯万兵,称仰天洼。
夏侯渊在阳平关一望见走马岭狼烟起,就知道张郃形势不妙,留郭淮、杜袭守阳平,自己赶忙点起一半人马来救张郃。这不,路还没走一半,就看见张郃这货像打蔫了的茄子一样,带着一帮残兵败将慢吞吞走来。
张郃丢盔卸甲,蓬头露面,望见夏侯渊,满脸羞愧得单膝下跪,“将军,末将无能,丧师辱国了。”
张郃虽然和夏侯渊同为将军,但夏侯渊位居征西将军,重号将军;他不过荡寇将军,杂号将军。这体现在地位上,那就是班主任和科任老师的区别,大红笔握在夏侯手中。
夏侯渊虽然位高张郃,却不敢对张郃傲慢相对,五子良将的威名可不是吹的。他亲手扶起张郃,宽心道:“俊乂,刘备士卒非逊于我军,公兵少势微,败了也是自然,无须过多自责。”
见夏侯渊真诚谅解,张郃大为感动,掷地有声道:“将军大度,使郃有戴罪立功的机会,末将感明肺腑。不然,郃只有以发覆面,死也羞见祖宗了!”
夏侯渊握着张郃的手,诚恳道:“俊乂言重了,刘备攻破走马岭,进军定军山,我汉中有累卵之危呀。”
“我意就在仰天洼扎营,阻挡刘备占据定军山,公以为如何?”
“全凭将军做主!”败军当责,夏侯渊没有一刀砍掉他就算很给面子了,张郃还能违逆上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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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局从走马岭开始,汉中之战的焦点从阳平关来到了定军山,放弃牢固的关隘来到山上扎营,不能说是夏侯渊的愚蠢,实在是他太看重整个阳平防线了,太想把刘备阻挡在汉中之外了。夏侯所不明白的是,刘备是倾全国之力来攻取汉中,他守住一点以待曹操援军就行了,他却妄想凭一个战区的兵力阻敌国门之外,他必须为他的天真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