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大寿便开口问道:“两环,如今有何计策,可解锦州之忧?”
吴襄便开口道:“当务之急,乃是速派侦骑前去查探建奴主力所在,估算出建奴主力离锦州多远,方好再做打算。倘若建奴尚在威远堡一带,靠着镇远堡的迟滞,则锦州至少还有两天的时间。虽说粮草无法运去右屯,以邻为壑之计行不通了。不过两天时间,却也足够将附近堡垒的士卒撤退到锦州。如今锦州兵力薄弱,能多拉几个士卒过来守城,便能多一分胜算。要是建奴已经过了大棱河堡,咱们便只剩下半天功夫,明天午时建奴前军必然会道锦州城下。如此则需立刻将所有城门全数封死,剩下来便唯有死守一途。”
祖大寿闻言之后,却苦笑道:“用不着了,前些日子为兄前去宁远,向袁督师请示方略之时,袁督师严令不得主动放弃一个堡垒。即使有时间,为兄也不能将附近堡垒内将士撤回锦州。咱们唯有凭借这区区四万军队,去和建奴硬碰硬。”
吴襄便开口道:“话虽如此,不过派侦骑查探敌情总有好处的,还请大帅速速下令。”
这也是应有之义,祖大寿本来就准备这么干,便点了点头,吩咐亲卫速去调派侦骑,前往威远堡方向哨探,未遇到建奴大军不许撤回。
亲卫领命,跑出去传令。
少顷之后,亲卫又跑了回来,对着祖大寿开口道:“回大帅,掌管侦骑的袁将军说如今天色已晚,今夜也有没月光,侦骑无法出行。只能明天一大早再出发。”
旁边没有外人在,听了此言后,吴襄便勃然大怒,猛地站了起来,怒斥道:“两军交战,关系到数万人的生死。岂可一句天色已晚就敢贻误军机?”转头又对着祖大寿开口道:“大帅!此等将领留着作甚?早点斩决才是上策。”
祖大寿却拉着吴襄的手让他坐了下来,然后转头对着亲卫开口道:“传令袁将军,明天卯时前本帅要见到侦骑出发。”
亲卫领命,又跑了出去。
等到亲卫出去后,吴襄便推心置腹地对着祖大寿开口道:“大帅,舅兄,建奴即将兵临城下。锦州士卒一向懒散,上下将领有如一盘散沙,何以守城?此时当以立威为上。何不借这姓袁的首级整肃三军?”
祖大寿却压低声音开口道:“这袁三同抗命也不是第一次了,为兄却一直没动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两环可知这袁三同的背景?”
辽东大军中,勇武之辈不知凡几,毕竟大明全国的精锐基本都集中在这里,可惜战力却一直上不去。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军中各种将领,大多是靠裙带关系上来的。例如吴襄自己,还不是托祖大寿这个舅兄提拔自己的儿子吴三桂?这样的情形下,即使下面全是勇武之士又如何?一只绵羊带着一群老虎,照样不是建奴这头狼的对手。
听了祖大寿此话,吴襄便开口道:“此人背后又是谁?”
祖大寿便继续压低声音开口道:“这袁三同姓袁,出身广东。”
吴襄便也跟着压低声音,指了指宁远方向,开口道:“是宁远那位的亲族?”
祖大寿开口道:“正是。而且关系很近,乃是未出五服的族人。不止如此,宁远那位亲口叮嘱过为兄,万万要保障这袁三同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