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一回到太医院,就换上了官服,匆匆赶去了鲁太妃的寝宫。
鲁太妃常年受病重折磨,并不相信这个年轻的太医。因着薛景他爹是太医院的副院正,这才勉强让薛景望闻问切了一番。
薛景心里激动得很,鲁太妃的症状,果然跟季箬说的一模一样。因着这种情况很少,所以大家下意识的就觉得这是风湿,并没有想到相反的病上面去。
他按照季箬所说,开了方子,对鲁太妃道:“太妃娘娘,您这次一定得信微臣,这药今天吃了,明天头昏臂痛少不得就缓解了。”
他不蠢,已经猜到自己走了之后,鲁太妃可能会不用他的药。
于是干脆下了重注:“这些药都不是什么虎狼之药,太妃娘娘您好歹试一试,要是没用,微臣愿意不做太医了,来给娘娘做个跑腿的使唤。”
自己的病一直医治不好,鲁太妃心里已经将太医院的太医们恨得牙根痒痒了。若是太医院的太医有送上门来给她羞辱的,她还是很愿意的。于是哂笑着看了薛景一眼,轻飘飘的道:“那就试一试。”
薛景想着季箬是要自己宣扬出去的,因此进鲁太妃寝宫的时候没有丝毫遮掩。很快,整个后宫都知道了,太医院那个年轻的小太医,去治鲁太妃的风湿了!
季冉氏从冉太妃的寝宫出来,正好听到两个宫女提到薛景的名字。于是上前叫住了那两个宫女,不动声色塞了两锭银子过去,然后才开口问道:“不知两位姑姑提到小薛太医,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薛景是季箬的徒弟,季冉氏遇到别人谈论,少不得就要打听一番了。
两个宫女虽然不认识季冉氏,却认得她身上的一品诰命衣服,因此格外恭谨的行了礼,开口道:“不敢当夫人一声姑姑。这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今日小薛太医不知怎么想的,大剌剌的去了鲁太妃宫里,夸下海口说能治好鲁太妃的风湿。”
另一个宫女机灵一点,不等既然是开口问,就飞快的解释起来:“鲁太妃的风湿有半年多了,从去年秋天开始犯病,看了多少太医,吃了多少药,不曾有半点儿好转,反而越发严重起来。就是小薛太医的父亲,薛太医也是给太妃娘娘诊过脉的。”
季冉氏拧了拧眉,她第一反应就是这件事跟自己的女儿阿箬有关系。
于是压着心底的担忧,状似随意的问道:“小薛太医诊治的结果怎样?是否与先前的太医有所不同?”
那宫女脆生生的回答道:“小薛太医说太妃娘娘患的根本不是风湿,给太妃娘娘开了药,只等着看成效呢!”
季冉氏点了点头,捏紧了衣袖里面藏着的东西,摆摆手让那两个宫女去了。
她面色如常的出了宫门,才发觉自己已经紧张得出了一身冷汗。
上了季府的马车,临夏背对着马车车门坐着,摊开自己的襦裙,接着季冉氏从衣袖里面取出来的东西。
先是一叠通源钱庄的银票,然后是一些不甚好看,却是分量很足的纯金饰品,接着是十个手指上戴满了的金玉宝石戒指,两只胳膊上戴满了的玉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