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季府之后,季箬先去常福院看了大老夫人,然后才去了浣春院见季冉氏。
季冉氏见到她这般精神的样子,总算是松了口气。
然后季冉氏便问起锦桃的事情来:“……外面都在穿咱们府上的丫鬟是神医娘子。”她这几日一直担心宫里来跟她要这个神医娘子。
季箬知道季冉氏是在担心什么,她道:“娘且放心,大家很快就不会再传了。”
“你有分寸就好。”季冉氏点了点头,赶了季箬回锦桐院休息,自己则继续看账本。
季箬回了锦桐院之后,她将瑶柳叫到身边来,吩咐道:“你去打听一下,杜笙的后事是怎么办的?他的青冢起在哪里。”
瑶柳答应着去了,很快就回来道:“夫人将消息放出去了七日,又停棺七日,都不曾有人来祭拜杜先生。夫人就安排人给杜先生下了葬。杜先生的新坟是在城郊买的一块地,那旁边,就是栗子林。”
季箬点了点头,又吩咐道:“你去准备一些祭拜的香烛纸钱和酒肉,我明天便去城郊祭拜杜先生。”
瑶柳这下却不敢一口答应了,她嗫嚅道:“小姐,您还实先问问夫人吧,婢子不敢擅自准备这些东西。”
上次目睹杜笙去世,季箬就病到现在才彻底好了,要是明天去祭拜再出什么问题,她一个丫鬟,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哪里敢冒这个险!
季箬道:“你先准备吧,夫人那边我自会跟她说。”
瑶柳答应着去了。
季箬心想,她不但要跟娘说去拜祭杜笙的事情,还要跟娘要两个人,轮流监视着杜笙的新坟。
杜笙是唯一知道过去的真相的人,如果杜笙死的那天她做的噩梦是真实的,如今杜笙死了,说不定那些人也要浮出水面来了。
等到晚上季陵回来,他听说季箬回来了,先是跟季冉氏问了季箬的病,然后一脸欢喜的对季冉氏道:“这场冷子一下,算是天助荀错。过几日,荀错大概就可以放出来了。”
“那咱们府上的四老爷呢?”季冉氏问道。
“荀错是被冤枉的,季沿可不是!”季陵面色一沉,冷声道,“要不是季萍去京兆尹那里举报,我都不知道我这个老实的好四弟会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来。连自己的亲侄女,他都能利用了去哄骗拐带别人家的小姑娘!他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这种人,最好是死在牢里面!”
季冉氏皱了皱眉:“可是好歹要为同哥儿、裕哥儿、毓姐儿和湘姐儿考虑考虑。”
“季沿怎么不知道为四个孩子考虑?”提起季沿,季陵就有些不耐烦了,他摆摆手,道,“别提他了,一提我就想生气。”
“不提就不提吧。”季冉氏看着季陵鬓边的斑白有些心疼,“这几日让厨房熬一些何首乌汤给你洗头发?我跟大夫打听过了,用何首乌洗头,再吃一些黑豆和黑芝麻,头发还能青回来的。”
“我又不是你们女人,在意这个做什么。”季陵有些不以为然。
“你才多大年纪!才四十几岁啊!”季冉氏眼眶有些发酸,“这也是两个女儿没看到,她们要是看到了,得多心疼啊!你要觉得不用在意这个,你就顶着这斑白的两鬓,去娘和两个女儿那里转悠一圈!”
季陵忙道:“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你看你哭什么,这辈子,我什么话没有听你的?”季陵拍了拍季冉氏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