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看到自己的院子,终于见到自己的丫鬟,季箬心里无端一阵轻松。
她笑道:“那你干嘛不跟了四娘子去?”
锦桃道:“婢子跟着四娘子去了,谁给娘子您提灯笼?”
“我自己难不成提不来灯笼?”季箬故意道。
主仆二人轻松打趣,正说着,锦桃忽然哎呀一声。
然后,季箬就看到了,那黑漆漆的锦桐树下面,站了一个人。
是冉殷。
他怎么这会子来了?
他就那么大剌剌的站着,季箬避无可避,只好迎头走了过去。
“阿箬。”他开口唤了一声。
“娘子?”锦桃征询的看向季箬。
季箬道:“你去前面等我。”
她倒要看看,冉殷这么晚来了,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等她提着灯笼走近了,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冉殷身上穿着的,是甲胄。
季箬有些意外,问道:“你今晚去哪里当值了?”
武将穿着甲胄,在边关是上了战场,在王城就只可能是领了差使。
“宫中守备缺人。”
冉殷简单的说道。
他并没有跟季箬说这差使是因为他担心她在宫里面出事,千方百计谋划来的。
季箬也没有多问,只简单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然后说道:“更深露重,将军该回家了。”
冉殷站在那里没有动弹,直接张口说道:“你从离开水榭之后,我一直跟在你身后。”
他跟在她的身后,就知道她离开水榭之后是去见了慕容阑,就知道临夏跟她说何家的事情,她是答应了的。
季箬不想跟他提这件事情,他却由不得她逃避。
“我跟白翼打听过了,那何家跟你年龄相当的男子有足足七个,因为家里已经穷了下来,所以并没有多少女子愿意跟他们结亲,所以身有婚约的一共只有三个人。剩下四个,一个脸上长了癞疮、一个喜欢赌博、一个嘴歪眼斜喜欢斗鸡,剩下最后一个,相貌倒是堂堂,却为人轻浮。不知道丞相夫人给你物色的是哪一个?”
季箬想了想,开口道:“约莫是为人轻浮的那个,娘亲知道我喜欢颜色好的人。”
“他颜色再好,也没有我颜色好!”冉殷气得一噎,脱口而出。
季箬微微一愣,然后失笑:“将军哪来的这个自信!”
“何家护不住你的。”冉殷正色道,“阿箬,我能护住你。”
“对啊,你能护住我,可我怎么知道你不会成为伤我的那把利刃?”季箬摇了摇头。
她是夏家的女儿,他是慕容家的儿郎,如今他只是不知道她的身份罢了,若是知道,只怕也是要杀她的。
冉殷听了这话,心里骤然一痛,他快步上前,一下子抓住季箬的手腕,冷声道:“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么!”
“我的心已经拿出来给你看了无数遍了,你不接过去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诋毁它?”
季箬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