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改了口气,又该如何向下面人交代,而这些人又该如何在朝堂上立足。
所以,田宇文现在不但是在体现自己的意志,更是代表了一群人的意志,不是说变就能变的。
“可是,若是你父亲走了,你还能和他们僵下去?”秋氏目光变冷道。
虽然田宇文说的也有道理,但是还是得让他认清现实。再者,老齐公真的可能熬不过这个年了。
田宇文不由无言,外面魏国年后会有动作,国内有有这些世族生乱……现在还能维持表面上的势衡,关键则在于老齐公未曾咽气。
见田宇文露出思索之色,秋氏便道:“咱们的时间可不多了,年前务必要将世家安抚下来!”
秋氏说这话的意思,那就是已经提田宇文安排好了,就等着他点头便是。
“母亲莫要忘了,这临淄还在儿子掌握之中,世家们拉出来的那些军队,不过是各郡抽出来郡兵,根本敌不过儿子手里正军!”田宇文冷笑道,其实局面也并未坏到那里去。
只要他把城封住,这些人还能翻得了天,谁又能阻止他继位。
“长宁军可在你手上?”秋氏问道。
秋氏所说的长宁军,则是当年齐国参照魏武卒而建立的一支强大军团,如今更是齐国国内的定海神针。
而面对秋氏此问,田宇文只得哑火,因为这支最为关键的军队,依然在他父亲的手里。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长宁军的虎符老齐公根本没有交给他。当然了,老齐公如今重病,现在的长宁军则由几名公室老臣暂掌。
田宇文也不是没有去找过那虎符,只是可惜没有结果。当初他也没想到,自己父亲会昏睡道现在,以至于最为重要的东西都忘了交给他。
“那你可又知道,长宁军现在由谁暂掌?”秋氏冷着脸问道。
“儿子知道……”田宇文语气生硬答道,这是个很残酷的事实。
“公室内部已经对你颇有怨言,如此下去,你还指望他们会支持你?”秋氏冷着脸问道。
“你以为母亲愿意受他们胁迫?来和自己儿子作对?”秋氏继续问道。
“公室那些人中,是有为自己想的,可也不免有为齐国基业着想的!”
“你也不必为此动气,承国之重,本就是个受气的活计!如今低头一时,待你大权在握之时,再把今日之辱加倍的还回去,又如何不可?”
秋氏连续不断的话,算是说道田宇文心里去了,即使是廊道上发生的那件事,也很难阻挡他内心发生动摇。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其实本就不想深陷下去。
可田宇文还是苦笑摇头,然后道:“母亲,如今大势以成,你让我如何改变!”
骤然和世家讲和,那也要人家相信你才是,失去的信任是很难找回来的,更何况世家和公室之间本就没多少信任。
“你自认退步自然不行,可若是列祖列宗的意思呢?”秋氏笑道,她也是松了口气,自己儿子终于想通了。
“母亲的意思是?”田宇文若有所思,他心中隐隐有些猜测。
“你若亲口让步于世族,那对你为君自是不利,可若是田氏先祖让你和世族讲和,那对你的君威还有影响吗?”秋氏又道。
“还请母亲明示……”田宇文深深一拜道。
“十月初十,祖庙大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