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现都被刘东青看在眼里,耐人寻味的带着笑意道:“咋滴,小子,你不服气?”
大块头少尉冷哼一声,朝地上吐了口吐沫,道:“我呸,只会窝里横的东西,有能耐不去打日本人,反而打我们东北军?”
刘东青不怒反笑蹲了下来,笑意森然的道:“你说老子窝里横?那你们是什么?至于打鬼子,老子自从沈阳保卫战开始,到现在亲手杀了不下于十个鬼子,你他娘的杀了几个?”
“我们?我们怎么了?我们奉命出关抗日,但还没见到日本人的影子,就被你们伏击!”大块头怡然不惧,迎着刘东青的目光:“在关内的时候时常听兄弟们说,你们东北新军是真正打鬼子的部队,我和我的弟兄们无时无刻不想着能够出关与你们并肩作战,收复失地。
好不容易盼到了出关抗日的命令,没打着鬼子,却被你们杀了二十多,他们都是一心报国的热血男儿,没死在鬼子枪下,却死在了你们这帮混蛋手中,老子当然不服!”
大块头越说越怒,情绪激动,几欲失控。
“出关抗日?”刘东青嘴角泛起一团不屑的冷笑:“你们东北军出关的险恶用心就不用说的那么冠冕堂皇,那么正义凛然了。
谁都知道你们的张少帅眼看着抗日局势一片大好,所以紧忙打着出关抗日,救国救民的口号来抢和地盘了,争夺胜利果实了。”
作为一名中层将领,刘东青自然不可能知道张雪亮已经和日本人达成协议,要联手击败他们东北新军。
和大部分东北新军官兵一样,只以为东北军出关是为了和他们抢夺地盘来了。
大块头显然不认同刘东青的“污蔑”,梗着脖子怒目相视道:“你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那我问你,既然是出关抗日,为何没有与我们取得联络,日本人如今已经被我们压制到了营口一带。
你们大可沿铁路线东进,经锦州开赴前线,而现在却悄无声息的向朝阳摸来,朝阳有鬼子吗?
还出关抗日,老子都替你们燥得慌,九一八事变至今两年多了,你们的张少帅要真心想抗日。
早干啥去了?到现在鬼子快不行了,他却要出关抗日保家救国了。
真他娘的把天下人都当傻子吗?”刘东青一席话说得大块头少尉哑口无言,想要辩解却底气不足。
“进军朝阳是奉命而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也许我们的长官另有安排!”大块头不死心的勉强解释。
“行了,你他娘的就别在这为你们卑鄙的行为辩解了,也许你一个小小排长并不知道你们长官的险恶用心。
但是,作为一个不傻不疯的正常人,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想想老子刚才说的话。张雪亮这个时候命你们出关,用意何在?”刘东青有点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他话音方落,一名士兵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啪地挺身敬礼道:“团座,前方十里发现大队敌军!”
“嗯?”刘东青闻言微微变色,当即道:“命令各营,立即出击,狠狠的揍这群窝里横的混蛋!”
“是!”那名士兵大声应道,奉命疾步奔去。
刘东青在将钢盔戴上的前一刹那,扭头看了看大块头俘虏:“小子,身板不错,要是来干坦克兵绝对是个弹药手的好苗子,好好瞧着吧,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抗日队伍!”
言讫,不待大块头说话,便扣上了头盔,对一旁的副官吩咐道:“把他们都带回朝阳城去。”
十里开外,公路边一处土坡上,带着白手套的何立冲一李树森正拿着望远镜作眺望状。
刚刚升起的旭光将他们的身影拉的老长。
“李兄,侦察部队可能遭遇了不测,看来东北新军这帮叛逆可能已经有了准备啊!”何立冲语气有点凝重的放下望远镜道。
李树森也放下望远镜,不过比较乐观,道:“何兄不必多虑,据情报显示,东北新军主力基本上都被日本人牵制在了营口一带。
锦州地区总兵力绝不超过两万人,至于着朝阳县城,更是极度空虚,
再者说,就算他们提前有了准备,往朝阳县城调派了援军,兵力能有多少?
而我们有两万大军,拿下一个小小才朝阳县城,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们的目标可不能只局限在这里,应该是沈阳城才是!”
何立冲皱着眉头点了点头,“但愿如此吧,心里总有些不安的预感。”
“何兄不必紧张激动,只要拿下了沈阳,那我们就是出关抗日的第一功臣了!啊,哈哈!”李树森仿佛看到了率部进入沈阳城,站在城头鸟瞰全城的画面,抑制不住的得意笑了起来。
但他的笑声没能持续下去,一个副官骑着马忽然从前方折返而回,几乎是坠落下马,神情慌张的向二人汇报道:“旅座,大事不好了,我们前面出现了一支坦克部队,正朝我前锋部队快速逼近,先前派出的尖兵排多半是全军覆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