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围绕着晋阳已血战小半月之久,不管是哪一方都已疲惫至极,正是破敌之机。
早在抵达朔州之前,一个破敌计划便在王镇恶脑海中形成。
鉴于手中兵力有限,王镇恶自然不愿将兵力放在大军云集的南线主战场。
现在好了,慕容永主动提出让河西军前往北线偏战场,正好遂了他心意。
然而在外看来,河西人却是受了天大委屈。
好心好意来救援西燕,结果不但被限制兵力只能在一万左右,甚至连西燕王城都不让进。
但王镇恶并不在乎这些,他深知这一次河西就是为充当‘冤大头’而来。
西燕上下见河西军如此配合,不由松了口气,同时也觉得自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甚至为了弥补内心愧疚,慕容永还下令各地官府好好招待河西人。
……
数日后,河西援军来到距离晋阳二十里外,一处地势奇险的幽谷山沟内。
这一条狭长的谷道,两边是直插云霄的峻岭,中间只能够容纳三匹马并肩而行。
山谷上全都是一人高的荆棘,便于军士藏于其中。
看见这样一出险要地形,王镇恶不禁勒住坐骑,左右查看起来
同行将领蒯恩、司马休之、高进之等人不解地问:“左司马何故在此止步?”
王镇恶又环视四周一番,感叹不已。
“好一处隐藏兵马行迹的绝好所在,大军先在此休整一下再说。”
“什么?!左司马此话何意?”
王镇恶也不理睬,直接下令道:“全军停止前进。”
高进之等将都是首次参战,原已跃跃欲试,见大军停止前行,心中未免焦急。
“左司马,为何不按原定计划前往晋阳,万一贻误战机,岂不坏了大事?”
“尔等懂什么?!”王镇恶清楚大都护为何派眼前几个生瓜蛋子出征,遂教训起来毫不客气。
“大军远道而来,可不仅仅是为解晋阳之围。”
“什么?!这……”
高进之、蒯恩等将闻言全都一头雾水,唯檀道济不知想起了什么,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此次解围晋阳,乃为取信西燕,让西燕上下对河西放下戒心。”
“末将请教左司马,此刻命大军暂停前行,莫非欲消耗二燕兵力?”
“然也,此次不但要力保晋阳不失,还须尽量削弱两燕兵力。”
“再者,大军远道而来,师疲将乏,若仓促发起进攻,敌以逸待劳,我军岂不危哉?”
“因此大军暂时隐蔽待命,静候破敌良机。”
“可,可万一大军动作迟缓,导致晋阳城破咋办?”檀道济好心提醒道。
在众新人当中,王镇恶最欣赏檀道济,因为檀道济喜欢动脑筋,也爱提出自己看法。
他满眼欣赏地看着檀道济,欣慰道:“尔考虑到这一点,可见你行事谨慎,考虑周全。”
“这是为将统兵之基本要求,只有做到这一点,战场上不会轻易上敌人当。”
“除此之外,身为大将当会审时度势,随机应变,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也!”
“在下已派斥候监视战场局势,万一形势恶化,骑兵可疾行去解围。”
“此地距晋阳只有二十里,骑兵长途奔袭,用不了半日即能杀到晋阳城下,还有什么危险不能解决?”
见王镇恶布置如此周密,檀道济、高进之等人全都放下心来。
……
在王镇恶谋划着击败慕容缵部时,远在邺城的慕容垂也在为迟迟没能调动西燕大军主力而愁眉不展。
按说慕容缵围攻晋阳已有半月之久,此时慕容永早该接到晋阳求援急报,可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分兵北上。
慕容垂自己手中兵力有限,除去北上攻打晋阳的两万人外,只剩下大约五万人马。
假若无法调动西燕大军,面对重兵把守的各处关隘,兵力上并不占优的后燕,很难靠强攻突破防线。
原先战术意图是想通过调动西燕,在野战中消灭和打击西燕有生力量,进而为攻取台壁创造机会。
不成想,虽然晋阳危在旦夕,可慕容永仿佛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始终不为所动,难不成其中有自己不知道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