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家属们见状,便顾不上做现场的观众了,而是兴奋地迎了过去,并把位置留给了后面长长伸着脖子的另外一群观众。
当那些船员同样没有理会那些按照级别排列好的领导们,而是选择了跟他们的船长一样的举动,或者跟自己的家属激动相拥,甚至也有年轻的夫妇仿照肖建军和陈晓芳那样,动情地互吻。
再说肖远桥被簇拥在领导队伍的行列,眼看自己的儿子冷淡了自己,却跟平时水火不相容的媳妇现场大秀暧昧的举止,在尴尬之余又有些感动,对身边的市委书记表现出满脸歉意:“高书记真的抱歉···犬子不懂事···怠慢各位领导了。”
市委书记凝视着这场激动相聚场面,便宽厚一笑:“这是我经历过的最激动人心的相聚场面。当我们想到这是一群冒着九死一生才回家的英雄们,那还有谁比首先见自己的亲人更激动万分呢?我们没有理由搞特殊化,就暂时把这个场面让给他们去诠释如水般的亲情吧。”
肖远桥不禁点点头,回想起自己这些年来,每次跟老伴每次相聚都只能相互报以一个深情的目光,顿时羡慕起自己的这个儿子了。
肖兵跟爷爷一样被边缘化了,不过并没有失落感,而是仰起脖子饶有兴趣地观赏着来自于父母爱情的浪漫片段。
这是一个没经过排练的团聚派对,但却有人却暗中策划了这场别开生面的亲人相聚的场面。她就是远隔万里的肖立秋。
再说肖立秋吃完饭时,夜已经很深了,但她却坐在饭店里久久不肯动身,在想自己带郭守信回大使馆同居肯定不方便,是否该去一家宾馆开房呢?
郭守信不懂她的心思,但也知道他俩只要到达大使馆,就只能分房休息了,也许她还舍不得跟自己分开。于是,他就借故跟她闲聊了几句。肖立秋因为被另一件事情说纠结,所以对他采取了应付的态度。
“小秋,咱们如果再不走,恐怕被人家下逐客令了。”
郭守信眼看饭店只剩下他和肖立秋俩了,眼看店家等他俩一走就打烊了,不得不提醒肖立秋。
肖立秋还是显得很迷茫,想任性地跟她的守信哥去开房,但顾及自己的身份,终于没敢做出那个决定。
肖立秋只好沮丧地站起来,并一伸懒腰:“好吧···你送我回大使馆。”
郭守信心里很是矛盾,虽然想跟肖立秋睡在一起,但想想大使馆是一个多么神圣的地方,那里就代表的祖国政府,岂能容他和她任性胡来吗?
这一路上,他俩都满怀心事。
郭守信一边开车一边突然讲道:“现在咱们家里不知道怎么样了?目前快到中午了,建军很快跟家里人一起吃团圆饭了吧?”
肖立秋突然羡慕道:“那是。而且到了晚上,他可以重温洞房花烛夜的浪漫了呢。可惜,这一切都是属于他们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郭守信心念一动,立即表示:“等咱们回国了,我会给你一个隆重的婚礼,让你真正再享受一场洞房花烛夜。”
肖立秋并没显示多大热情,而是报以苦笑:“可那一天还要等多久呀?”
郭守信眨了眨眼睛,然后试探的眼神望着她:“等老爸过七十大寿时就顺便把咱俩的婚事办了怎么样?”
肖立秋秀眉一蹙:“恐怕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我不知道你那时能请几天假,但我顶多能停留一两天就得飞回来。再说,咱俩还没有登记呢,根本赶不到办婚礼的机会。”
郭守信“哦”了一声,便默然不语。
此时,他俩的内心都像堵了一道墙,郁闷极了。
终于到达大使馆了。郭守信发现使馆外面的大门还敞开着,好像特意在等候他的车。他于是就没有停车,而是一溜烟地驶入了院子里。
就在这个时候,让他俩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整个的大使馆内外的灯同时亮了,立即把院子照得如同白昼一样。
肖立秋已经住在这个大使馆里好几年了,等于就是自己的家了。由于这个国家的电力供应不足,使馆只有在中国春节的时候,才能让这里变得灯火辉煌。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当她和郭守信透过车窗向好奇地外张望时,就发现那栋用作使馆的二层建筑的楼门大开,以陈大使为首的使馆工作人员都有序地涌出来了。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节日般的喜悦,并有节奏地打着手拍,俨然是迎接贵宾或者英雄凯旋一样。
肖立秋顿时愣住了,难道自己被外派出去两个月,等回来时也会享受四弟那样的迎接礼遇吗?
“小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守信一看这些代表祖国政府的外交官们把自己的这辆油田专用的破车围拢住了,都吓得不敢下车了,立即询问同样迷茫的肖立秋。
肖立秋轻轻地摇头,根本不清楚使馆的同事们到底对自己玩什么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