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庚的第一道命令,是让普六茹伯盛到武邑接管指挥,第二道命令则是让鲁智深代掌全军,直到普六茹伯盛到来,而第三道命令,则是让关力原带领第五团,乘船从黄河转入无棣河,然后再转入黄河东道,直奔河畔的乐陵县城。
而呼延庚自己,则带领杨可发的第六团和背嵬军,走陆路赶向棣州的州城厌次。
经过三天的行军,呼延庚率军进入永静军的吴桥镇,距离德州州城德平县不到一百里的距离。
这时,郝思文来报,探马发现,前方有数千散兵游勇。
呼延庚策马追上处于全军中央的望车,攀延而上。在望车第二层观察台,他向前看去。在前方的三里之外,一群衣甲破烂的士兵,正在与郝思文的轻骑对峙,轻骑绕着这些不知敌友的宋人打着圈。
这些人手中握紧了兵器,排出了一个冲锋的阵型,等待着其头领的命令。他们的头领用白巾裹着头,白巾中央的红发分外显眼。
这时,郝思文纵马来到军前:“尔等可是龙虎山派道徒?”
“正是。”领头的道。
“这莫不是刘唐。”
“是俺。”
“你这厮鸟,不是跟随公孙先生,加入了轩辕道,怎么还在打龙虎山道的旗帜?”
“公孙先生和呼将主的约定,就是滨州、棣州的信徒归属轩辕道。但公孙先生的信徒甚广,在德州还有广大信众,这不算违背约定。”
呼延庚听了郝思文的回报,知道被公孙胜钻了空子,但现在不是和龙虎山派算账的时候。他将刘唐叫道马前,问道:“尔等怎会在这里。”
“金贼夺了德平县城,吾等想夜间夺回德平,未曾想走漏风声,金贼搜捕我教信徒,故而众多信徒逃出城躲避。”
呼延庚听他的话不尽不实,但眼下也不便深究,他让刘唐带领龙虎山信徒走在队伍的右侧。
到了下午,一骑探马浑身带血从左侧冲过龙虎山派的军队,向着中军奔驰了过来。接着便是望车上的士兵高声呼喝:“左侧,敌袭~”
呼延庚扭头向着左侧看去,一股七八千的金兵,正在向着左侧的龙虎山派的军队急速冲击而来。刘唐极力约束着部卒,但是效果甚微。在金兵骑兵距离尚远之机,这些龙虎山派支援的兵丁已经肝胆俱裂,正在向着中军溃散而来。留在原地迎敌的士卒不足几百人。
呼延庚高声长喝:“全军停步,击鼓,行军阵转为驻阵。全军左向迎敌。传令高宠支援左翼。”传令兵们四下奔驰,将呼延庚的命令传达了出去。望车上的旗帜也不断的变化。
整个第六团的车队,是将六十四辆偏厢车排成两列纵队。
现在两列偏厢车都停住了,放下驻锄,转眼间变成了两道长墙。当然不是不透风的真实的墙,而是一段一段的,因为车辆之间还有空隙。长枪手,旁牌手依次到达自己的站位,立定不动。
郝思文的率领的轻骑,和高宠率领的重骑,都在长蛇阵的两端不远处待命。
龙虎山派溃兵利用偏厢车错落的缝隙,冲入阵线后面,还有更多的败卒竟然因为阵地的阻挡开始推桑起来,。
一向演练有序地红巾们在龙虎山派溃兵的冲击下,显得有些慌乱。左侧冲入阵地的败卒们在阵中没头苍蝇般乱撞,将第六团的阵形都打乱了。
红巾们看着一张张惊恐的脸,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快跑,金兵来了~”一个甲衣散乱的龙虎山派小头目,在人群中呼喝着,携裹着士卒,试图冲出亲兵们脆弱的包围,向后逃开。
听到声音,呼延庚大骂一声,跳到马上。身边的亲兵一阵呼喝,二十多人冲入这些败卒之中。他脸色铁青,铁枪向着那个小头目直接刺下,那个惊惶失措的小头目目瞪口呆的看着接近的长枪,不待躲闪,血花飞溅。
“乱冲防线者,斩!”
“索超,带我亲兵,收拢败卒,若是不从,立斩不饶!”
索超嘿嘿一笑,策马纵入阵中,口中一边将呼延庚的命令传下,一边将斧头调转过来,狠狠的敲打在阵内乱窜的败卒身上。
偏厢车后的红巾们一阵乱箭,将正在冲击防线的败卒射到在地。随着右翼抛矛营以及前锋营的回归,败卒们被偏厢车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