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不禁长叹一声说道:“只是天下痴情儿女,又几人能将这些看破?”
她虽如此说,她不由得想起自己与这铁英侠的数十年来种种缠绵断肠之事,心下倒如翻江倒海一般,心中暗道:“我自己又何时堪破过此间事来?”
铁英侠见她神情黯然,知道她又想起往事,心中不觉愧疚,便说道:“三娘,我此番其实还有一件,未曾告诉于你!”
风三娘奇道:“不知铁大哥还有什么事情未曾说呢?”
铁英侠便说道:“其实,这件便是,我在剑山这些年一直想了的心愿,在我有生之年,还要再上泰山一次!”
他说完,仰天长叹道:“人这一生,真如白驹过隙,三娘当日从剑山回来,距今又二十余年了!”
他凝目看看风三娘,她此刻风韵犹存,却比之少女时代不知增加多少风霜,心下不觉惘然。
风三娘见他如此说,又见他满头银丝,心下便觉不忍,眼角竟然流出泪来,她幽幽地说道:“我与铁大哥的这段往事,一直是我此生最美丽的回忆,即便我们不能长相厮守一起,但这又何妨呢,这天涯间,还有什么能将我们二人分开?”
她所言不错,即使二人遥隔万里,又慢历这数十年,二人此刻相遇,均怀一颗赤子之心,这等纯洁之友情,又岂是世间万物可比。
铁英侠忽然笑着说道:“我今番既然到了泰山,便想在山中住上数月,不知三娘是许上不许?”
风三娘见他如此说,心中不禁荡起一丝涟漪,她拭去眼角泪水,破涕为笑说道:“这又有何不许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如此二人相携遨游于泰山之巅,二人轻功超卓,自然登山如履平地,倒有别样一种风流。
他们每日早出晚归,一路之上将这数十年相思之情互相倾诉,晚间回来,风三娘又在馆中设下佳宴,如此,不觉数月而去。
一日铁英侠忽然说道:“三娘,我来泰山时日已有数月,对我那女儿和徒弟委实放心不下,他们托付我办的事情还未完成,明晨我当下山,前往东皋。”
风三娘与他相携如神仙宝眷,此刻如何舍得他便离去,她说道:“这东皋离开此地大约有千里之遥,你一人去我如何放心,不若我陪你前去如何?”
铁英侠说道:“三娘馆中生意要紧,我在此数月,已烦你照应,如何敢再劳烦于你!”
风三娘便撒娇说道:“铁大哥此言差矣,我这数年来在泰山也憋闷之极,正想下山走走,这次就与铁大哥做个旅伴如何?”
铁英侠听她如此说,倒也无可奈何,便说道:“三娘既然如此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风三娘正凝神回忆往事,雨晨便说道:“请问铁前辈和那位心雨姑娘是什么关系?”
铁英侠听她如此问,便说道:“心雨正是在下的女儿,木子于数年前已经拜在我门下,我今日前来只是想问姑娘一件事?”
雨晨便说道:“前辈尽管说,却不知是何事?”
铁英侠便说道:“姑娘与木子已经分开数年,我是想请姑娘与木子断了这份感情!”
雨晨听他如此说,便怒道:“我本以为你要说出什么好话来,又敬重你是前辈,如今你说出这等话来,却是我万万想不到的。我与木子相爱天地可鉴,如今也是拜过天地,有过夫妻之伦,我如何就可舍他而去?”
她语气有些激动,又说道:“不论此刻木子是生是死,或者是遇到其他什么事,我此生不亲眼见到他问个明白,便决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