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沿着官道在崇山峻岭中不断的驰骋,老刀子还不时掏出望远镜观察前方探哨的动静。
不得不说,望远镜确实是个好东西,有了这东西在手,即便是双方相隔数里依然能看的清清楚楚,所以尽管前方的流寇探哨的踪迹时隐时现,但老刀子一行人依旧不慌不忙的吊在后面。
奔跑了十多里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老刀子发现对方在一片树林旁停了下来,他将手一举,身后的七名夜不收赶紧一勒马缰,战马很快便停了下来在原地不断甩着脑袋,口鼻里不断喷吐着浓浓的白气。
老刀子解下蒙在脸上前的面罩,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颊,重新掏出望远镜向前望去,发现前面那些贼寇正从马鞍上解下布袋给战马喂食,只是他看得分明,那些战马只吃了两口就停了下来。
看到这里老刀子突然说:“贼寇的马匹渴了,他们肯定要停下来烧水来喂战马。”
书生等人也点头赞同,战马这种动物由于体形庞大,不仅吃的多,喝的也不少。即便是不运动的情况下一天都要喝掉十五到三十升水,如果剧烈运动的话用水量还要翻一倍。
而且战马喝水可不是随便找到一条臭水沟或是脏兮兮的污水就可以的,必须是干净的水,而且还不能太冷,否则容易引起战马的不适导致腹泻或是生病,从这点上来说战马也属于一种娇贵的动物。
老刀子没有猜错,这些贼寇卸下了马鞍,他们甚至还从马鞍上卸下了一口大铁锅,几个人从附近搬来了几块大石头,另外几个人则是收集地上干净的雪放进铁锅里,还有人捡来了一堆枯枝开始引火烧水。
“走……摸上去。”
老刀子随手给自己的战马套上了马笼子,然后一摆手牵着战马开始朝着前方摸了过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当老刀子摸到距离小树林外面几百米外时,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在树林里点起了篝火烧水取暖的贼寇们没有丝毫的察觉,他们拿出了冻得硬梆梆的烙饼放在篝火旁烤热之后就着热水大口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大声的说笑。
这时候,借助着熊熊燃烧火光,老刀子他们不用望远镜就已经可以清晰的看清这些贼寇的模样。
这些贼寇共有十一人和十八匹战马,其中大部分都包着红色头巾,或是外穿裲裆(读liǎng dāng,古代的一种背心。多为布帛所制,裲裆有夹有绵,男女皆可服用),或是身披破旧的羊袍。
不过其中一名贼寇引起了老刀子的注意,这名贼寇身材魁伟,满腮虬髯,头上戴着白色毡帽,身上披着罩甲,那是齐肩棉甲。他的腰间悬挂着一把朴刀,背后是一把角弓,这种打扮在中原地区的低级军官中很流行。
这名贼寇的旁边还拴着两匹战马,看起来质量还不错。
除了这名贼寇外,其他的流贼身上只有腰刀与弓箭,而且那些弓箭还是步弓而不是角弓,很显然这些贼寇并没有马上射箭的能力。
不仅如此,他们的马匹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又矮又瘦,只能用来勉强乘骑。
尽管如此,老刀子对这些人也有些刮目相看了。
别看江宁军中骑兵都是一人双马,夜不收甚至可以达到一人三马,但那是因为杨峰跟科尔沁等草原部落的关系很好,可以大量的购买质量上乘的战马。
但民间则不同,谁家要是有一匹马那可是了不得的事情,相当于后世的普通家庭拥有奔驰宝马一样。这十一名流寇居然拥有十八匹战马,尽管大部分质量不咋的,但已经足以让老刀子他们刮目相看了。
“莫非他们是贼寇老营里的精锐?”老刀子心中暗想。
江宁军奉旨平叛,夜不收作为江宁军的耳目,对于流寇的情况自然很是了解。
如今的流寇奉高迎祥为闯王,其麾下共有十三家七十二营。
这十三家分别为高迎祥﹑张献忠﹑马守应﹑罗汝才﹑贺一龙﹑贺锦﹑许可变﹑李万庆﹑马进忠﹑惠登相﹑横天王﹑九条龙﹑顺天王。
至于七十二营则是一个统称,其首领的姓名不详很难统计,所以一般人都将七十二营统称为老营,意思就是指流寇里最精锐的人马。
看着那些毫无戒备围坐在篝火旁吃东西的流寇,老刀子摇头道:“这些贼寇比起满清鞑子差得太远了,居然连最起码的戒备都没有,真当这里是他们家的菜园子么?”
书生嘿嘿笑了起来:“这样岂不是更好,咱们只要一个回合就能将这些杂碎给干掉。”
“但是也不能大意。”
作为队伍里唯一跟过杨峰打过满清鞑子的老刀子下达了命令。
“所有人做好准备,检查好火铳、手铳,准备换马。焦作、焦为,你们准备好万人敌,炸他丫的!”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