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七拍着桌子喊道:“管他这钱是怎么来的!当官的,就没一个好东西!”
阮小五也大声附和道:“正是!咱们这也算劫富济贫,替天行道!”
鲁智深沉吟道:“洒家听说,去年梁中书献给蔡京老贼的寿礼,价值也是十万贯,结果并未送到东京,在半路上就被劫了。老贼大怒之下,沿途府县的官员便跟着倒了霉,鸡飞狗跳地折腾了好一顿,可时至今日仍一无所获。所以,洒家断定,今年即便梁中书不敢派出大军,护送生辰纲的,也必定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悍卒!”
阮小五瞪着眼道:“那又如何?不过都是些狗腿子罢了,莫说十个八个,便是上百个一起上爷爷也不放在眼里!”
此话一说出口,阮小五就后悔了。林冲以前是禁军教头,鲁智深则是边军提辖,通俗意义上说,都属于是他嘴里的“狗腿子。”
缩了缩脖子,阮小五讪笑着解释道:“当然,不包括两位哥哥这样的真英雄!”
林冲苦笑着摆摆手道:“别找补了,都是自家兄弟,谁还能当真怪你不成?但是话说回来,军中藏龙卧虎,似我和师兄这般身手的,并不在少数。而且我已经得到了消息,杨志因在东京斗杀牛二,被判流大名府。凭他的本事,若是得到梁中书的青睐,由他负责押送生辰纲,想要截取,难度极大。”
“杨志?”
鲁智深皱眉道:“洒家听说过这号人物,相传是杨老令公之后,绰号唤作青面兽,武器很是了得,不可小觑!”
林冲笑道:“这是自然,这生辰纲若果真是由杨志押送,少不得要仔细筹谋一番。”
鲁智深赞成道:“虽然我与哥哥联手,或可胜了杨志,但如此一来,难免就走漏了风声,反而不美。”
林冲左右看了一眼,对阮小七道:“七郎,我有一事相托。”
阮小七连忙拱手道:“哥哥但请吩咐。”
林冲道:“去大名府打探一番,务须谨慎小心。若事不可为,也不必强求,安全为上!”
阮小七拱手领命去准备了,那边却急坏了阮小五,抓耳挠腮地问道:“哥哥,那我能做点什么?”
林冲沉吟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八百里水泊浩渺,是阻挡官军征伐的天然屏障。但也并非是高枕无忧,五郎我交给你一个任务,拣选两百精锐操练水性,日后必有大用!”
阮小五犹豫道:“可是哥哥,眼下冰面未化,下不了水啊。”
林冲语气平淡但却无比坚定地道:“冰面未化,那就凿冰下水!吃不了苦的人,趁早下山!梁山上,不留酒囊饭袋!”
阮小五神情一凛,躬身领命而去。
鲁智深哈哈笑道:“哥哥,以前的你啊,就是顾虑太多了,施展不开。如今倒像是猛虎出岬,威势惊人啊!”
林冲苦笑道:“师兄休要笑话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也算是看明白了,有些祸事是从天而降的,只是躲,是躲不开的。唯有举起拳头来,与天为战!”
“说得好!”
鲁智深只觉得浑身血气上涌,忍不住站起身来攥紧了拳头朗声道:“哥哥有此雄心,洒家也定跟随在你左右,不离不弃,与天为战!”
林冲眼神坚定,重重点了点头。
鲁智深又道:“哥哥,洒家想下山走一遭!”
林冲也不问他,只是看着他等他把话说完。
鲁智深道:“哥哥也知道,洒家以前在渭州小种相公手下当差,因此认识了一个好汉子,唤作九纹龙史进的,甚是仁义,拳脚也是不俗。前些天洒家流落江湖之时,也曾在赤松林与他巧遇,听闻他要上少华山落草,因此洒家想着,去少华走一遭,劝他来梁山泊共聚大义,岂不正好?”
林冲大喜,“如此,就劳烦师兄了!只是梁山泊与少华山之间,足有千里之遥,路途艰辛,师兄受得了吗?”
鲁智深满不在乎的哈哈大笑道:“莫说只有千里,便是万里,洒家也不放在眼里。”
林冲沉吟道:“山上虽有几匹马,但多是驽马,当不得大用。师兄也别和我推辞,拿足了盘缠,等下山买匹好马代步。”
鲁智深想了想,怕将时间耽搁在了路上,误了大事,也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鲁智深也告辞离开了,林冲这才吩咐狗儿,讲那个杜进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