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罪之有?”
“罪民斗胆向上天展示一下不屈,如欲将罪民赶尽杀绝,罪民也有反抗的能力,如今只是适可而止,搏个说话的机会而已。只求上天给我十八家钱庄一条活路。”
上天,当然指的是皇上,这十八家钱庄果然不出所料的是有话欲说。
“那你对着上天说说吧。”
“罪民十八家钱庄,世代以钱庄经营为生,然钱庄经营与其他营生不同,七层以上的资金常年落在外经营获利,如遇今日大明皇家银行之局,则免不了家破人亡之命。如今大明皇家银行之经营模式,在存银有息和低息借贷之下,实为将我等逼迫与死地,。罪民等又无通天之能,所面临之危险又无法上达天听。故兵行险招,期以此展示,能引起上天的注意,给我等一个活命的机会。”
“活命的机会,汝可知你们定的如此高利、且收了他人之钱财获利,不付息不说,还加收费用,长此以往谁还愿意将钱财存与你处?汝等不知自爱,如此借他们存、贷之机谋取暴利,与敲骨吸髓何异?如今因大明皇家银行的存在,多少人都愿意接受如此公平的存、贷方式。唯汝等只知追求暴利,竟然不思悔过,不自量力欲与天斗!”
“罪民等不敢有与天斗的想法,但谈不到不自量力,若罪民等真欲斗的话,只须把存贷再轮上几轮,如今握在手里的存单早已过亿。围在大明皇家银行前的人,也能逾千数以上。不管罪民等,最后是否被天重罚,天亦会失去钱庄之根本——信誉。而高利、存款取费等问题则是早已有之,非罪民等独创,银行如此改变,势将罪民等打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朱由校听了也是一惊,起先光觉得他们的能量不大,自己完全可以泰然自若,用银子就能压死他们。但现在听了这话,依他们的能量,若真想玩下去,只须不住的存贷,那手里的存单过亿还真不是难事。手段再稍稍的玩点,慢慢的把钱提出来,甚至做的再绝一点,搞些贷款人和保证人消失等手段,还真能把银行给玩垮了。这只是人家给自己展示一下而已,没有下死手。
想到了这里,朱由校有点坐不住了,对这些钱庄的观感也不是太差了。把他们提升到了正常商人的高度说:“汝等,时间选择的不对,如今正是朕保卫国家和蒙古开战之际,却要分心用此,下面的事情汝速去收尾,然后到宫里来找朕,朕会想一个万全的方法给汝等。”
钱守一闻听此言,皇上这是不装了,还给了自己一个答复,这场豪赌,算是起到了作用。赶紧回答:“罪民深感皇上盛恩,这就处理。”
他的处理很简单,还贷、存款,这些去了银行交给掌柜的等处理就可以了,完事,把十八位十八钱庄的代表聚集起来,齐往皇宫面圣。
乾清宫里,朱由校看着跪在地上满满的钱庄老板说:“汝等的心思,朕已经了解,但朕定的大明皇家银行的规矩不会改变,汝等只须跟上脚步,也就是少赚一些而已。朕可以用其他的方法来弥补汝等的损失。”
十八家钱庄一听不会改变,心里一阵发凉,费了这么多天的劲,搭了这么多的利息,再一点效果没有,可真是冤到家了。但一听还有补偿,头虽然不敢抬,但两耳去直直的向前够着往下听。
“朕愿以整个河套地区的地皮经营股份,来换取各位钱庄的股份。”
朱由校这话一说完,十八家钱庄的心一下子就凉透了,皇上这绝对是在玩空手套白狼,河套地区可是蒙古人占据的,这是人人皆知的。拿别人的东西换自己的股份,这不摆明了是强取豪夺吗?
好在朱由校接着说:“现在虽然河套地区不在朕之手上,但朕很负责任的说,慢则半年,快则三个月,朕就能把河套地区的蒙古人灭掉、赶跑,以收复大明的国土,扬我大国风采。若仍不信,朕还可用河南福王之二万倾田地作保。到时若拿不下来,朕之承诺以此田实施。君无戏言。”
“皇上所言,小人们怎敢不信,只是不太明白皇上圣意具体方案,还请皇上教导。”钱守一大着胆子说。
“朕之意为,钱庄如今照大明银行所定的利率等模式经营,朕需要在每家钱庄占三成的股份,但不参与经营管理,而大明银行除在京城此一家外,也暂时不往外发展存、贷业务,以后仅以铸造钱币为主,主管十八大钱庄业务为辅。”
‘三成股份’、‘铸币’,钱守一得还真让朱由校唬住了,呆呆的听着。
“而朕给十八家钱庄的补偿就是河套地区的一些农场交由汝等经营,每个面积暂定万倾,而具体面积则视能招募到的农夫、百姓人数,或增加或减少。基本原则为一户人家给五十亩,十户为二倾,多招多得。”这是当时朱由校说服徐光启和孙承宗时提出的理由之一,就是由追逐土地利益的商家,去招募百姓,而百姓但凡能活下去,肯定抱着故土难易的思想而不愿离去,换句话说,肯去的,基本上可以肯定是灾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