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跑了进去,看见张长生倒在床上,床边上吐出一大堆黑漆漆的脏东西,特别的臭。顺子伸手在张长生的鼻子上试了试,摇摇头。
我们离开屋子没有多久时间,走出院子说了几句话。就这么一下,张长生死了。看到张长生的死样,我觉得头皮发麻,胃里一阵阵的翻腾着。
不一会儿,警察就来了。我和顺子一时半会也走不了,就在外面看着。带头的警察是陈冲,他看了我们一眼也没有多说,就进去忙活了。
过了一会儿,陈冲从现场走了出来,顺子才喊了一声:“老猫!”看样子顺子和陈冲认识,在古董的世界里,特别是一线交易的地方,总会伴随着死亡。像顺子这种铲地皮的人,都认识陈冲,他们暗地里叫陈冲老猫,只有顺子当着面叫。
“顺子,你在这干啥呢?”
“咋死的?”
“这事不能告诉你。”
陈冲说完看了我一眼,我赶紧乐呵呵的喊了一声:“陈叔叔。”
“怎么又是你?”
我不知道咋回答,只能尴尬的笑,碰上了还能咋办啊?顺子没有想到陈冲认识我,不过他到不急不忙的说:“你不会怀疑一个小孩子下毒吧。”
“我没说过他是中毒死的,是你说的。你们可以走了,要是想起什么给我打电话,我的分机号你比我熟。”
本来顺子是骑着摩托来的,按照和师傅的规定,在古街长长见识之后,晚上顺子先把我送回家,然后去师傅那取他的那颗仙丹。
但顺子从张长生家出来之后,告诉我,瓮棺里那个孩子没走,他还在张长生的家里。现在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张长生撒了谎,另一种就是那个死婴在作怪,张长生觉得那东西走了,其实那东西就留在他家里,和他生活在一起,导致了他的死亡。
我听了顺子这么说,就提起了精神,忍不住的问:“有鬼吗?”
“有没有,晚上看看就知道了。”
上一次,我就特别想知道,那些想得通却说不通的事儿,到底是谁在作怪。我想看到鬼魂,但又有点怕。心怀忐忑的和顺子吃了一顿馅饼,然后又找了一个住处。旅店离张长生家不远,这个屋子又四张床,一张十块。顺子不喜欢和别人一起住,就把四张床都包了。
他睡了一会儿,我却咋也睡不着,心里总想着飘飘荡荡的鬼魂,有点迷糊。顺子起来,把我叫上,偷偷去了张长生家里。
我们躲在栅栏的角落里,也不进去。顺子小声的和我说:“张长生青龙位上的三棵树,有一棵树已经快死掉了,那下面一定埋着东西。”
晚上乌云盖日的,连月亮和星星都看不见,我蹲在地上感觉腿都快麻了,可是在看一眼顺子,他连姿势都没有变,脸上还是干干爽爽的,怪不得我听见有人喊他顺妖,他真的不像一个活人。
今天晚上真是白等了,没有看到飘渺的鬼魂,倒是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从门口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他背着白口袋,手里拿着两尺长的铁铲。这个家伙进来以后就四处的观望,我看见他的脸,差点失声喊了出来。还好顺子手快,捂住我的嘴。
这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我们白天见过,他是王蓉地摊旁边的隔壁老杨。白天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可是一脸忠厚模样,我还以为遇到了好心人,没有想到晚上就拿着铲子偷偷的跑到人家里面。
“果然埋在了树底下。”
老杨看了半天,还是动了铲,他从里面提出一个沾满泥土的白布袋子。看来张长生说的是实话。白布袋子里面的古婴儿尸,不是自己走了,是被人家狸猫换了太子。
这里面的事儿经不起推敲,张长生说他的酒量不错,就在老杨那喝了一点,骑着摩托就能迷糊了,弄了一个一辈子的残废。
老杨也是做古董生意的,他不敢收荒货,做这种生意就得被人家拦一道。买进卖出的生意混个温饱还可以,想发家致富可没有那么容易。
这个古婴儿是俏货,在市面上起码能卖上两万块。两万块在八零年代,吃利息就能吃好几年。但有一点奇怪的是,出了事儿之后,张长生咋就没怀疑老杨呢?
老杨的体力不咋地,才挖了几下,就气喘吁吁额。老杨还在那喘气,顺子就喊了一声:“干什么的?警察!”
老杨撒腿就跑,里面的东西,也顾不上要了,顺子走过去,把袋子背上,低声和我说了一句快走,就匆匆忙忙的跑了。
到了旅店,顺子拿着一块双鱼玉佩,冥想了半天,这才把白布袋子打开。本来还挺严肃的,打开袋子一看,连顺子那波澜不惊的脸,都有些僵了。白布袋子里根本没有什么古婴儿,是踏踏实实的一个泥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