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这就去安排。”可人都到了门口,蔡金通却似看见了什么急急折了回来。“伯爷,莫都统制和陈都统制已经候在外面了,这件事您看?”
“他们两个的耳朵倒长。”王新化嘲讽了一句,随即坐到椅子上。“让他们进来。”不消一会,两个锦袍玉带的武官便走了进来,还来不及向王新化行礼,王新化便哼了一声。“区区一个都统制就把你们俩急成这样了。”两个大将面红耳赤,正想向王新化解释,但王新化却不想听。“事情我都知道了,不就是只给了一个师的番号嘛,又没有人撤了你们的官,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至于这个左神卫师的师都统制,你们都没份,季康,由你来挑。”
蔡金通得了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却没有喜出望外,反而有些担心的进言道:“伯爷,三个师,靠咱们现在的地盘,就算武昌方面能给些支应,那咱们也养不起啊。”
“我知道。”王新化点点头。“所以咱们名义上是三个师,但每个师只能有两个团。”莫、陈二人一听,脸上便露出了为难的颜色,然而王新化一瞪眼。“你们两个是不是觉得少了一个团肉疼呢,那干脆不要做了,岂不是一了百了。”
莫、陈二人这才恍然大悟,是啊,少了编制,日后财力富裕了自然能补得足,可没了师都统制的头衔,再想晋升上去,在郑克臧没有松口的前提下,就只能凭万中无一的机缘了,因此想通的两人忙不迭的应承道:“还是大帅目光如炬,下官照办就是了。”
王新化满意的点点头,随即逐客道:“少说废话了,交割了部队,给我滚回平江和湘阴去,要是让长沙的鞑子乘虚夺了城,休怪老子亲手扒了你们的皮。”
莫、陈二人退了出去,蔡金通却脸有忧色的说道:“伯爷,咱们可不能光守着岳阳这一亩三分地不再进取了,按如今的局面,守可要真守死的。”
“这个我也知道啊。”王新化叹了口气。“可是南面长沙是快硬骨头,就算咱们的兵力再多一倍,我都不愿意去硬磕,但向北吧,那是长江,向西吧,那是洞庭,以咱们手上的这些小破船,又如何能支应,你不说我还忘了,今天我登船巡湖,水师那帮混蛋简直是闻敌丧胆呢,这仗还怎么打,咱们又该往哪里进取。”
“南线封慧封都统制的部队在湘潭,若是请他们一起出兵长沙”蔡金通的话没说完便摇了摇头,刚刚王新化已经说过,兵再多也不想去碰坚城长沙的,所以自是不能再打联兵的主意,更何况,跟封慧联手,打下长沙算是哪家的地盘呢。“长江北面是清虏荆州将军沙纳海的主力,咱们轻易也不能去碰,而今之计唯有向西了。”
正如王新化说的,向西是要靠强有力的水师的,所以蔡金通献计道:“我们的水师不行那就请能打来,我倒是听说武昌那边也自己建了一个水师,有大小船只数百,能战水兵二千,既然他们要拉咱们一起跟夏王唱对台戏,那少不得要给咱们一些甜头吧。”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法子,”王新化眼睛一亮。“不过请神容易送神难。”
“伯爷不必担心,从岳阳到武昌,这段江面虽然时不时有内河水师长江舰队的大船巡航,可毕竟顾得了一时顾不了一世,所以武昌才要自己造船练水师以备万一,若真是留在洞庭湖不走了,那武昌府他们就不要了吗?”
“这倒也是。”王新化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随手搁下后又冒出一个想法,于是他兴致勃勃的跟蔡金通讨论起来。“请武昌的水师,不如请内河水师长江舰队来,一方面人家船大炮多兵精将勇,另一方面这也是咱们跟武昌讨价还价的筹码不是。”
从王新化的话中可以听得出他想脚踏两只船,但是蔡金通却不以为然:“伯爷,第一,这内河水师可不比之前的其他几个舰队,外表虽然光鲜,但能不能打还不一定呢;第二,这千里长江处处可供北虏横渡,夏王自然也是更关心江西和南直隶这一段,长江舰队派在兴国州的本来就不多,能越过武昌派到咱们这的更是少之又少,不知道还顶什么用。”
“这话有些道理,但也未必。”王新化站起来在厅堂里踱了几步。“夏王是看重南直隶和江西的江防,但也未必会忽视了湖广这段江面,须知道一旦湖广防线垮了,湖南和江西就要直面北虏的兵锋了,而战事若是进入江西,怕是福建、浙江就要震动,福建、浙江震动,那夏王的大业也就垮了一半了,所以夏王断不会没有提防。”
蔡金通的脸色严肃起来:“伯爷的意思是,洪拱柱的两个师不是为了防江北的清军而是奔着武昌去的,那咱们还要跟武昌方面联手嘛?”
“武昌能挡得住北面的清军,夏王为什么要动手,难道夏王不知道要好名声吗?”王新化笑了起来。“所以,为了武昌能守住,咱们不能把人家的保命的筹码都抽走了。”
“伯爷说得是。”蔡金通也跟着笑了起来。“也好,借此咱们也能看清楚夏王对咱们的真实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