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赫图阿拉内城汗宫。
此刻,宫外已然是一片黑夜,汗宫内如今居住的多是努尔哈赤留下的遗孀与公主、郡主等,为了保卫汗宫的安危,皇太极增设巴牙喇常备营把守宫门。
巴牙喇在城内,一方面可以监督驻守清兵,另一方面可以给其他人极大的震慑。
这天,沾河公主嫩哲如同往常一样,坐在梳妆台前面同宫女说些有的没的。
嫩哲是努尔哈赤二女儿,和硕贝勒阿巴泰的同母姐姐,皇太极称帝后,册封其为沾河公主,如今居住在赫图阿拉的汗宫之内。
“公主,皇上又带着八旗大军出征了。”这宫女说着,脸上都是敬仰的神色,仿佛在梦着她被皇太极搂在马上的情景。
嫩哲嘴角抿了抿,说道:
“唉,现在我们大清相安无事,就不能少动刀兵,其实那些汉人也怪可怜的。”
听了这话,那宫女神情夸张起来,小声的说道:
“公主,那些汉人脏乱的很,整天脑袋里想的,除了吃就是穿的,要我说呀~这不和猪一样么,皇上与贝勒们骁勇善战,夺过来岂不是轻而易举?”
“瞎说。”嫩哲玩笑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又是道:“你这丫头,这些话都是谁跟你说的?”
“嘻嘻。”宫女道:“这些都是鄂托伊额真和奴婢说的呀,还有那些巴牙喇勇士,都是这样说的哩~!”
“你还振振有词起来了。”嫩哲笑了笑,说道。
正聊着,从窗外却忽然传来喧闹声,似是有什么喊叫声由远及近的传过来,嫩哲秀眉皱了皱,开窗远远眺望道:
“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如此的吵闹,若是因此惹了东果姐姐的清净,那些汉人可又要遭殃了。”
宫女也很好奇,点点头就要出去,刚一转头就见到几个人匆匆走进来,打头的正是东果公主与甲赖额真鄂托伊。
见到面色不悦的东果公主,这宫女赶紧告礼退到一边:
“奴婢参见公主。”
这被称作东果公主的女人,是努尔哈赤的嫡长女,如今已近高寿六十,算是这赫图阿拉与建州三卫建奴亲族的当魁者,就连皇太极私下里见面,也要亲切的叫上一声东果姐姐,地位毋庸置疑。
不过这东果公主向来脾气暴躁,虽是女流之辈却嗜杀成性,稍稍有些不对她脾气的地方,便是非打即杀,这些年来死在他手里的辽民不知有多少。
有一次更甚,一个旗人宫女和汉人私通,她严惩宫女,汉人男子却被凌迟处死,不过这还没完。
她下令,让驻守赫图阿拉的甲赖额真鄂托伊率领清兵,将那个庄子的所有男丁,不论老幼尽杀之,而后又将血淋淋的脑袋堆在宫外,说是要以此来震慑那些不如猪狗的辽民。
所以见到东果公主,这宫女虽然是旗人,但也打了一个寒噤,就连大气都不敢出。
嫩哲起身行礼后,诧异的问道:
“出了何事,竟让姐姐气极至此?”
“哼。”
东果公主冷哼一声,气哄哄的坐到方才嫩哲的位子上,什么也没说。
鄂托伊有些惭愧的说道:
“这事说起来都怪奴才,明军居然打到这里来了,外城已经失守。”说着,鄂托伊看了看嫩哲的眼色,连忙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