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游击想了想,脱下身上的盔甲,鬼鬼祟祟的出门在街上拽来一个死人,抹了几把臭血,又将头发弄得脏乱不堪,最后套上破衣烂衫,提着个竹篮一瘸一拐的朝南而去,看样子像极了一个家破人亡的平民。
新城县不大,很快就来到南门,远远的刘游击还能听见守在门口的山东军战兵说话,北门与城内的喊杀声也是不断,紧跟着身后又传来一阵乱腾腾的脚步声。
十几名刘游击的下属逃进一处院落紧闭大门,但山东军一点不含糊,来了几十号人,推来虎墩炮对着院门就是几炮下去。
伴随着碎屑横飞,如狼似虎的山东军步卒喊叫着冲进院落,然后一阵短暂却并不激烈的厮杀声,那些山东军步卒心满意足的提着脑袋走出来。
为首一名军官模样的人抬眼扫过来,刘游击下意识打了个寒噤,低下头亦步亦趋的往南走,那什长没想太多,见到刘游击害怕的模样反倒以为是普通百姓,只顾着带人去追杀其它乱兵。
“娘的,山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富庶了,人人都一身铁甲,或者说王争派来的全是家丁?”
刘游击找到一个本地的百姓,逼问一番,顺着南门狗洞钻出城直奔新郑而去,那边驻扎着延绥总兵贺人龙的兵马,这刘游击正是隶属延绥军。
......
一处宽大宅院中,三个千总和大部分军将都聚齐在这里,但刘游击却不见了踪影,大家本以为这厮说的是气话,没成想真的头一个跑了,听到外头轰隆隆的步子声,一个千总赶紧喊道:
“城内的也是大明的官兵,外面是山东的兵马吧,自家人!莫要伤了和气,咱们是延绥贺——”
话没说完,外头又是轰的一阵炮击,正好砸在围墙上,砖石四溅。
几名较近的步卒被横飞的石块砸得惨叫昏厥过去,地上流出猩红的血液,不少兵丁也被四射的石片划伤,捂住身上的伤口不住后退。
其余的兵丁虽然害怕,但却知道此时此刻在这里等着才是最好的结果,对方的火炮已经说明态度,冒失逃出去不会有好果子吃。
“信口雌黄,山东军来此正是应本县傅大人之邀,说是有乱贼在城内肆意妄为的杀戮百姓,怎么会有官兵!”
“乱贼莫要再狡辩,山东军替天行道来了!”
方才喊话的千总听到这话里有话,起初还没想到什么,但是听到外面细细索索的声音才是忽的想起来。
自己不就是隶属延绥贺总兵下辖,对方却说城内没有官兵,看来是铁了心要与延绥军作对,来者不善!
三名千总互相对视一眼,想着不能坐以待毙。
下面的军官们挑选敢打敢冲的亡命之徒,由各自的家丁打头阵,其他人列在后面,准备来一场鱼死网破之斗。
一声命令,院落大门忽然被人打开,那些家丁和挑选出来的死士拿着刀枪悍不畏死的冲了出去。
这确实有些突然,外面的邓黑子正安安稳稳的派人布置柴火,准备放一把大火,对方冷不丁的冲杀出来,倒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就算估计对方不会冲出来拼命,可山东军战兵营的兵士早就习惯成自然,站在那都是按着守御阵型的方式,起初对方冲杀比较猛,有了几个人的伤亡,但邓黑子很快就反应过来,大喊着下令。
附近的各营战兵听到动静,汇聚过来的越来与多,骑兵和鸟铳手来了不少,远远的迂回,很快就将这整个一条街都堵满。
两方人数和质量上的差距很都很大,最初的勇猛劲过去后,这些延绥军的兵马很快发现根本冲不出去,陆续的扔下刀枪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