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敢情好。”荆建笑着敬烟点上,“也让那些天之骄子开开眼,领略一番咱们全省优秀民兵的风采。”
“呵呵,路费由你出。老叔我从小就做梦想看看京城天安门,正等着逮机会呢。”
“那就算了。贫下中农。哈哈哈!”
屋里一阵轻笑。又干了一杯,刘祥东放低声:“说几句贴心窝的话。历朝历代那么多年,我们小崮村就没出过什么有名人物,连考中秀才的都没有。也不知咋的,一解放,似乎就转了风水。先是你爹,成了地区大领导。当时我可高兴着呢。说实在的,你爹确实亏待你们娘俩。当年我当他面都敢说这话。可我理解,眼红的人多啊!小崮村出个人物不容易。”
“后来就出了事。那群驴蛋,就是整几个破鞋,对男人算啥大事?哎——!总算好,现在多了你这个,应该比你爹都强,什么都是假的,文化最重要。记着:这是你爹当年的原话。要是你爹当年也有你这文化,就会一直单身?就会一直把你留乡下吗?”
荆建笑了笑。父亲荆白生的是非曲直已经不重要,都过去了:“老叔!前面不还有个小霞吗?”
“呵呵,也算也算。”刘祥东笑着点头,接着就原形毕露,“娘们能比得上爷们吗?十个都抵不过一个。”
荆建哑口无言,重男轻女还真的无处不在。
刘祥东继续道:“想想你爹,再怎么说,我们红渠乡水库和水利工程,是他领着乡亲们大会战干的。路过村里的战备公路,是他向军区争取来的。五小工业,我们河阳县是地区首份。更不提争取到的化肥、良种等紧俏物资。换个娘们,能行吗?你以后有了出息,咱们乡、咱们村,不还都在你身上?”
荆建继续哑口无言,这位老党员、老支书的觉悟还真够实际的。
酒后吐真言,刘祥东最后一拍桌子:“反正全乡全村哪个不念叨你爹的好?犯个屁错误?儿子都送战场了呢。奸人当道,狐狸精就是祸……”
正说到这儿,突然听到门外有人高喊:“妹夫,妹夫!”就见赵勇提着一大堆礼物,满头大汗的闯了进来。他见到刘祥东,陪笑招呼:“支书,您也在呢。”
刘祥东脸一沉:“你来干啥?”
“不是,不是。”赵勇结结巴巴,“妹夫考上华清了嘛!祝贺……”
“祝贺?你们赵家还有脸来祝贺?”
“俺……不是,是……”
荆建察言观色,心里琢磨,这背后肯定有故事。可是……?真说赵家得罪自己,还真说不上。也就是种地、私拆信件那几件破事。可为什么?刘祥东又是那样的态度呢?
“咳咳。”荆建也不招呼赵勇坐下,同样沉下着脸。应对这样的场面,荆建早已驾轻就熟。无非是唬人诈人罢了。不轻不重的先说上几句,突然话锋一转,捡厉害的重重敲打,最后还是轻轻放过:“勇子,话就说到这里。你既然来了,那就礼物放下,外面去喝两盅吧!”毕竟有着赵霞的脸面,荆建也不愿意做的太狠。
放下手中的礼物,赵勇擦着额头出了门。刘祥东笑赞道:“有那股子领导味。你这样也挺好,毕竟小霞是你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