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惶退进内城之中,刘泽清都有些约束不住自己的队伍,更不用说走上城头看外面的情况了,好在身边这些人倒都是老兵,军官们拿着刀背鞭子砸了一阵之后,队伍倒也是差不多分开。
这次上城,就有几个拿着大盾的亲兵在面前拦着,而且大家都是弯腰弓身的走上了城头,几乎是半跪着到了城头的垛口处。
没有上城之前,刘泽清还在给手下打气,无非是“各位不用担心,这些人轻骑袭远,肯定没有什么重装备,只要咱们把内城收住,援军过来,到时候就是里外开花,瓮中捉鳖之类的”。
可通过垛口朝着外面一忘,居然看到几门火炮,而且看起来还是威力很大的那种,脑袋立刻嗡嗡作响。
刘泽清还是在想,这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城下的李孟未免做的太绝了,大明的王法难道不顾了吗?不过他却没有想到派人刺杀李孟的时候,他自己想过朝廷的王法没有,刘泽清何曾把王法放在眼里,眼下算是遭报应了。
“本官也积攒了不少财货,也有些美貌的女子,愿意把这些献给大人,只求大人散去包围。”
“闯王义军,为民除害!!”
“你们这些贼人不要猖狂,本官的快马已经去各处传信了,怕是天没有黑的时候,就要四面支援曹州,到时候你们插翅难飞,要是晓得利害,不若早些走吧,本官大量,绝不追究!”
“闯王义军,为民除害!!”
不管刘泽清和他的亲兵怎么扯着嗓子喊,下面的那些人只是在军官的带领下大喊口号,这内城里外上下的人怎么想不重要,满曹州城的平民百姓可都是知道,这是乱贼来攻打曹州总兵刘泽清了。
喊的口干舌燥的刘泽清和亲信军官猛看见那炮口已然是抬了起来,正对着城头,顿时是什么也不顾了,亡命的跑下城头去。
“轰”的一声大响,这炮弹没有那么大的准头,没有打在方才的垛口那边,却是砸在了一边的城墙上,这内城本就是用附近的民居拆迁后的砖石土瓦,强度极差,被这个金属的弹丸砸在上面,立刻是碎石尘土四下飞溅,小小的塌了一个洞。
实际上,这种三磅炮左右的火炮,威力可能还差些的炮弹对这样的城墙并不能造成决定性的破坏,但这尘土飞扬,砖石飞溅的效果看起来可真是了不得。
本来那边的守城已经开始准备了,抬着油锅和石灰的刘部士兵看见这个架势,立刻是不愿意再上城墙一步,堆积在城头的石块檑木还有小虎蹲炮作用更是丢在了那里,刘部的军校们不住的大骂催促,督战队那一套都是用出来了。
好不容易驱赶了十几个人上城头,却好死不死的又赶上了一炮轰过来,把一个垛口炸的粉碎,溅射的砖石碎片把那十几个人一下子扫倒了一大半,剩下的人毫不迟疑的就跑了下去,这下就连军校也不出声了。
李孟这边摆着主攻正门的主意,刘泽清不是没有想到从其他的几个门跑出去,可外面的部队都是骑兵,随时可以上马追击移动,而且自己手中也就是三四百骑马的士兵,根本不是一盘菜,刘泽清眼下已经是深自后悔,怎么去捅了这样的马蜂窝,对方如何把兵练得这么强的。
在城下骑马看着开炮的李孟同样是心中纳闷,心想这刘泽清在山东凶恶无比,不就是依靠的他手下这两万多号称精强的兵马,而今这两万之中最强的直属部队都在这内城之中,可看起来实在是拿不出手啊。
应该又要重新估计明军的战力了,李孟皱着眉头看着前面那些炮手小心翼翼慢悠悠的在操作火炮,自从火炮运到城下之后,折腾了半天才发出了两炮,让他心中有些火大,禁不住对站在前面的一名头目冷声喝道:
“给你们高饷,可不是让你们在这里唱戏的,郭粱,你这兵如何练得,几个月就这个德性吗!?”
李孟手下的火器兵大多是铁匠铺子里面的学徒和有关的人员,他们相对来说懂些技术,对于火铳火炮之类的东西比较熟练。
郭粱是郭栋的兄弟,人很是憨厚老实,算是铁匠铺子里面的一把好手,炮兵肉搏的时候少,更多的是需要谨慎和知道技术,郭粱一段时间都是在火铳手之中,这次被直接提拔了起来。
听到李孟的训斥,郭粱脸都是涨的通红,回头半跪下算是领罪,那十几名炮手已经是有些吓傻了,李孟也是觉得自己说的有些重,有些心急,不能总是拿现代的火器标准来要求这个时代的装备,在马上挥挥手,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