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宁竹芒的脸色在那时愈发阴沉,他伸手按着自己眸子两侧的太阳穴,又是半晌沉默之后,方才问道:“那以清长老的意思,此事当如何处理?”
“徐寒胆大妄为,伤我门人,按门规,应断起一臂,然后逐出玲珑阁,永世不得再入山门!”清如溪再次高声言道,语气决然。
“清长老,此事毕竟事关徐寒前程,事情的前因后果我们还未弄明白,不如这样,待过些日子童铁心身子康复,我们将参与此事之人都唤于殿前,当面对峙,届时是非曲直自有定论,今日我召集大家来此,还有要事...”宁竹芒的态度有些软化,大抵是想要暂时揭过此事。
“掌教,我以为此事事关玲珑阁门风,上下弟子都等着掌教给一个交代。我玲珑阁乃是天下正道之首,若是门中出了这般大奸大恶之徒,不严加惩戒,反而一味包庇,这轻则寒了众人心,重着动摇我玲珑阁立派之根本,让千年传承毁于一旦啊!!!”这番话那位清如溪说得是声泪俱下,若是不明就里之人看了还当真以为他是拳拳之心,逆耳忠言。
“清长老,事有轻重缓急...”宁竹芒见状,脑袋有些发疼,他压着自己的性子,好生规劝道。
但是话还未说完,便再一次被清如溪生生打断。
“我以为事关宗门传承,再急也急不过此事!”瞬间,这件事情便被清如溪上升到了宗门传承的地步。
“掌教,既然清张来执意如此,那就请掌教给他一个交代,也好了却此事。”这时,干瘦的丁景程也在那时迈出一步,朝着宁竹芒拱手言道。
“是啊,清长老为了玲珑阁出生入死多年,劳苦功高,还请掌教大人体谅!”
有了丁景程的带头,殿中诸人都在那时迈步走到大殿中高声言道。
宁竹芒低头环视着台下诸人,他们看似态度恭敬,低头拱手,但实则是在逼宫!
宁竹芒很清楚这一点。
他点了点头,俊朗的脸色在那一刻忽的浮出一抹浓重的戾气。
“好!好!”
“好得很!”
他连道数个好字,然后大手一挥,一张张雪白的信纸便在那时自他的手中飞出,撒向台下众人。
“你们跟我说宗门传承,那你们就好好看看,是你清如溪那到处惹是生非的徒儿重要,还是这信上所言之事重要!”
宁竹芒在那时厉声言道,素来温和的他能用这样的语气与诸人说话,尚还是在场诸人平生仅见,他们纷纷一愣,赶忙结果那些信纸,纷纷注目看去。
待到看清那信上所写的内容,诸人端是身子一震,脸上露出骇然之色。
十月七日充州景升城,执事刘南失踪,七位随行弟子死于剑伤。
十月十八日徐州古莫镇,亲传弟子夏流光遇害,人首异处,死相残忍。
十一月三日冀州红头城,长老李成龙于酒楼暴毙,死因不明。
十一月九日青州雁来城,前去镇压妖患的李清、越宁二位亲传弟子离奇死亡,或是被邪物所害。
......
一张张雪白的信纸,上面所言之事皆是派往各地宗门弟子的死讯。
自立宗以来,如此密集如此数量的门中弟子遇害的消息可谓从未有过,诸人在那一刻脸上终是露出了惶恐之色。
“短短两个月,我玲珑阁便已损失了三位长老、四位执事、九位亲传弟子!清长老,你倒是告诉宁某究竟是你那招惹是非的徒儿重要,还是我玲珑阁如今的处境重要?”
而宁竹芒那寒意透彻的声线也在那一刻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