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棂子,斜斜的照进屋中,一片光明。
岳陵拱了拱屁股,随即翻过身来仰躺着,两腿蹬直,两手使劲儿向上抻着,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感受着身下的柔软,他嘴角微微的勾起,眼中流过一道温柔。这床榻是小丫头给他铺的,直直垫了好几层褥子。那丫头平日里嘴上跟他斗的厉害,其实心里却是极紧张他的。
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幕幕,那两双关爱的眸子,便在心头再次浮现。岳陵眼中的温柔更盛。
亲人,这也算有了吧。能有着那样关爱的目光,便不是亲人也胜似亲人了。
他的父亲是继父,大哥便是继父的儿子。母亲带着他改嫁给继父后,又跟继父生下了妹妹。
生妹妹时,母亲难产而死,而后,继父又娶了现在的继母。所以,从表面看,岳陵父母双全,有兄有妹。但其实,他自己知道,从母亲死后,他便如孤魂野鬼一般,亲情,早成了一种奢望。
从没人知道,他整日里表面上的嘻嘻哈哈、嬉笑怒骂,只是一种掩饰、一种另类的发泄。没人了解,他对亲情的渴望,到了怎样一种如饥似渴的地步。
我有亲人了,在这里,她们就是我的亲人!
伸手抚摸着崭新的被褥,感受着那上面承载着的关护和温馨,岳陵心中柔情涌动,自己跟自己说着。
是该为她们做些什么了!
岳陵翻身而起,用力的攥了攥拳头。生命中忽然有了牵挂,让他的一些想法更加坚定起来。
昨晚帮玉砚诊断时,他终于看到了玉砚的容貌。这妮子被称为花魁,果然清丽脱俗,艳绝人寰。哪怕是脸上那一片丑陋的红疹,也没能尽数掩盖那份美丽。
应该是一种毒,毒素破坏了肌肤表面的角质,生成大片的死皮。这种毒应该是混入血液之中的,随着血液的流动,慢慢的侵蚀着人身的免疫机能。
玉砚现在只是脸上出现红疹,如果放任不管的话,慢慢的,在之后的时间里,最终将会蔓延到全身。等到那时候,就不但是对肌肤造成伤害了,甚至能危及生命。
岳陵想不通玉砚为什么会中这种毒,以他的经验分析,这毒应该属于金属类的。潜伏在人身血液里,初期也不会对经脉、内腑造成伤害。
这种病例,浮于表象,属于西医更为精擅的范畴。相对以深研人体自身奥妙的中医,便不易察觉。这也是玉砚找过许多医生束手无策的原因。
既然查明了玉砚的病情,若在后世,有着各种现代化的仪器和成药,自是简单至极。但放在这个时代,便少不得要费上一番手脚了。
眼下没有西医,岳陵也只能寻找草药来代替。今个儿,便准备往城中各药铺去转转,正好顺便观察下行情,看看有什么商机。
既然将玉砚和蝶儿视为自己至亲之人,身为男人,挑起家庭重担就是责无旁贷。
门外有脚步声靠近,岳陵听的出来,来人显然刻意放轻了脚步,显然是怕惊扰了他。
如今整个宅子里,黄伯和二宝都住在前院,这后院不经允许,他们是不能进来的。那么,此时门外的,除了小丫头外,自然不会有别人了。
眼珠儿转了转,嘴角忽然勾起一丝坏笑。蹑手蹑脚的靠到门边,侧耳听了听,然后猛然拉开了房门。
“哎哟!”
一声惊叫,小丫头娇小的身子,顿时失了倚靠,向里跌来。岳陵笑的像只大灰狼,两手张开,一把便暖玉温香抱了个满怀。
“啊!你….你起来了。”待到反应过来,小丫头心慌忙乱的挣开,低头站往一边。如晚霞般的娇靥上,两只明眸,眼神儿四下飘着,水汪汪的煞是可人儿。
昨个儿三人吃完饭就已经很晚了,又加上岳陵受了伤,小丫头心中记挂,今儿一大早便起来做好了饭,等着岳陵来吃。只是岳陵睡的香甜,一直不醒,她不忍叫他,这已是不知来探听第几回了。
岳陵脸上笑的坏坏的,也不说话,却把手伸到鼻子下使劲的嗅着,嘴中还发出啧啧的陶醉之声。
小蝶儿只觉得玉颊火一般烧的厉害,羞恼之际,偏还有一丝说不出的甜意。眼见这厮仍在那儿一副无耻样,终是受不了了。跺跺脚,转身就逃。
“饭留在前厅,自己去吃……大懒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