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儿摇着头,抿了抿嘴唇,方道:“不,不麻烦。也就走了一小会儿……”
南风看着她,又是一阵怔愣,半晌才忽然说道:“铃儿,你今日特别的好看……”
铃儿将头垂的更低了,脸红似火烧,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二人便一直这样静默着,都没有再开口说话,但有一种情愫却在飞快地蔓延。
※ ※ ※ ※ ※ ※
三日后,申时。
落银正在书房里提笔蘸墨写着对联。
这本来该是叶六郎的活儿,但昨日里叶六郎扫雪的时候不知怎地滑了一跤,摔到了腰,虽然不算严重,但弓着腰写这么一大堆对联还是不要为好。
于是,落银便主动肩负起了这个重任。
虫虫趴在一旁,也拿了一支毛笔在空纸上乱写乱画着,他手脚本来就小,又因穿着厚厚的棉衣,握笔的动作越发的笨拙,简直就跟鬼画符一般,起初还是愿意写字的,到了后头就纯属乱写乱画了。
叶六郎给落银的那个春联薄子她没去看,靠着记忆里的一些对联写了起来。
“姐姐,这句怎么读啊?”虫虫时不时地便会问上一两句。望着落银写下最后一笔,将一副对联放到一旁阴干墨汁,歪着头问道。
这上面,他只认识四五个字。
落银见他好学。心里头自然也高兴,便一个字一个字地点给他听,“这上联是‘春满人间百花吐艳’ ,下联是‘福临小院四季常安’。”
虫虫便跟着她重复念了一遍。口气倒是正正经经的。
落银笑着夸了他一句。
待将各个院子里的春联都写罢,申时已经过罢。
“姐姐,我听爹爹说这里除夕夜往后会连放三日的烟花,对吗?”虫虫仰着脑袋问道,眼睛里含着期待。
“恩,不止是这三天,初五、十五还都会有的。”
“好耶!”虫虫当即拍着小手儿叫好,然后迫不及待的问道:“那姐姐,什么时候开始放啊?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看烟花啊?”
落银笑着告诉他。“等晚上吃罢了年夜饭。便能出去看了。”
虫虫闻言立即跳了起来。喜不自胜地道:“那咱们现在就吃年夜饭吧!”
落银稍稍一愣,遂便笑了出声,“傻小子。年夜饭要到晚上才能吃的,不然怎么叫年夜饭呢……”
“啊……原来是这样啊。”虫虫有些失落。望着外面的天色还大亮着,一时间心如猫挠,只盼望着天赶紧黑下来才好。
应李方氏等人的要求,这顿年夜饭铃儿也在,而拾香也是无父无母的,也无亲可探,便被落银给叫来了。
这个时空里的年夜饭,又称作围炉,如同字面意思一样是一家人围着火炉吃饭,寓意辞旧迎新,新的一年能红红火火。
一张大圆桌儿,桌底放了个大火炉,落银往里头扔了一些晾干的桔皮,一投入火种,燃烧起来空气中就散发着一种暖暖的桔香。
八个人围坐起来,倒也挺热闹的。
桌子上的菜也是格外的丰富,正中间摆着一道过年必吃的八宝饭蒸的香喷喷的,一揭开上头的菜盖子,便冒出了白白的热气儿。
各种菜色摆放的也很有考究。
一道道色香俱全的菜样儿,光是看着闻着就令人食指大动了。
“都动筷子吧,别等凉了就不好吃了。”一家之主叶六郎发了话儿,大家才纷纷动箸。
一顿饭吃的有说有笑,每个人脸上都是笑逐颜开,这暖融融的气氛,似乎能叫人忘了此时正是寒冷的严冬。
厅堂外檐下一左一右挂着两个大红灯笼,红彤彤的光芒洒了一地,显得分外温馨。
饭刚吃罢,虫虫便欢跳着要去看烟火。
“等会儿,等娘把这些东西给收拾了咱们就去。”月娘安抚着急不可耐的小儿子。
饭间,叶六郎几人都喝了些热开的花雕酒,因他酒量不佳月娘仅许他尝了一小杯,虽然未醉,但脸也有些发红,听着虫虫迫不及待的口气,他弯腰将孩子抱起来,并对正收拾着饭桌上碗碟杯筷的一干女眷道:“别收拾了,先放着明日收拾吧,不是说年年有余么,就让它先余着吧。”
众人听他这不知道在哪儿听来的道理,不由地想笑。
“啧,瞧你们……走吧,回头再收拾也不迟。”见她们不听,叶六郎又说道。
见他如此,月娘笑骂道:“可别说不是父子俩,一个德性,半点儿耐心都没有。”
嘴上这么说着,手下却停了收拾的动作,她看了看拾香和铃儿两个人,含笑道:“就先搁着吧,咱们先出去看烟火,回头你们也好早些回去歇着。”
“嗳,都听婶子的。”拾香笑眯眯地应道,铃儿也跟着停了动作,一抬头看见脸色微醺的南风正含笑看着自己,有些羞怯地弯了弯嘴角。
----------
ps:终于赶在了十二点之前,好痛恨自己这墨迹的爪子,啥时候能跟大神一样一小时秒几千字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t_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