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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我二娘犯了何事?要劳烦诸位押送入宫?”落银将拦在身前的杜泽轻一推开,走上了前来。
“我们是奉了当今太子之命,前来寻访民医入宫为陛下诊治的——听闻你在诊治疑难杂症上很有些办法,特来请你入宫!”侍卫口气不太客气。
此刻,这种现象在城中各处不足为奇。
各个医馆中,但凡有些名气的大夫,都被强行带入了宫中。
月娘乐意助人,这些日子来在左邻右舍之间攒下了不少的好口碑,以十传百,不难打听。
给病危之中的天子诊治?!
这可不是每个人都敢揽下来的,治好了,前途无可限量。可若是束手无策,等着你的又会是什么?
再者说了,就连宫中的太医都没有办法,这其中的机率不言而喻……
可若不去,便是抗旨不尊。
“民妇斗胆问一句,敢问陛下身患何病?”
月娘握紧了手指,强自镇定的问道。
“去了你便知道了!”侍卫无心回答她这个问题,因为宫中早有交待,不可将咸丰帝是误服了长生的丹药而致昏迷的详细告知外人。
对于一个天子来说,这样的消息落在百姓耳中,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不可说?
落银嗅出了其中的不寻常来,不由地越发不放心让月娘入宫。
月娘的医术没的说,可应变能力却十分的弱。而且她又从没去过皇宫这种地方,难保不会因为畏惧害怕而犯错。
在宫里头比不得外面,一丝一毫的错都可以要了一个人的性命。
更何况,现在天子病危,宫中气氛定是要比平素紧张上百倍不止。在这种节骨眼上,言行举止,更是不容许有任何差池。
思前想后,落银也不放心让月娘去犯险。
“带上药箱。即刻随我们入宫!”侍卫见月娘踌躇的站在原处,出声催促命令道。
“是,是……”月娘惶惶的应着。
拾香得了落银的眼神,连忙去了后堂提来了药箱。
月娘平素为防有个什么万一。在铺子里也有备用的药箱。
“走吧!”
月娘挎上药箱,惴惴不安的跟了上去。
“等一等——”
身后忽然传来了落银的声音。
月娘和侍卫头领同时转回了头去。
“实不相瞒,平素我二娘为人诊治的时候,都是由我来打下手。”落银上前冲那侍卫一笑,说谎也不脸红,“所以许多事情离了我,只怕不好进行。”
殊不知,她对所谓的诊治,可谓是一窍不通。更别提打什么下手了……
只是她不放心让月娘只身前往情况莫测的宫中,多个人一方面多个照应。另外有她陪着,月娘多多少少也能安心一些。
侍卫怀疑的将落银打量了一遍。
“银儿……”月娘犹豫而担忧,却也不敢当着侍卫的面拆穿落银的谎言。
“事关陛下的安危,我们还是快去快回吧。”落银又添了一句,尽量作出一副自然的神态。
她这句话提醒了侍卫。
是的。事关皇上的生死,不可多耽误一刻。不过是个打下手的小姑娘罢了,多带个人入宫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于是他朝着母女俩一挥手,道:“那快走吧!”
“师傅……”拾香紧张的唤了落银一声,却只能眼睁睁的目送着落银随着一行侍卫离开了铺子。
“杜大哥,你说师傅她……”拾香担忧无比的看向杜泽。
杜泽沉吟了片刻之后,便对她说道:“你去睿郡王府一趟。将事情告知睿郡王。”
他也知道,这一趟宫可不是那么好进的。让荣寅事先得知情况,倘若到时候当真出了什么不可预料之事,也好早做防备。
拾香闻听此言,当即点头奔出了铺子而去。
※ ※ ※ ※ ※ ※
午时末。
高高悬挂在中天的骄阳烤灼着大地。
落银和月娘从马车中下来,同数十位民间的大夫并行于前往内宫的笔直甬道上。
越是这个时候。宫中的戒备也是越严。
每过一道门,便要验证大夫的身份和检查随身的药箱之中,有无可疑之物。确定万无一失之后,才会放行。
从内宫宫门前到庆隆殿,是近乎半个时辰的脚程。
这一路上没作任何停歇。再加上心情紧张和日头过于炎热的缘故,以至于待来至庆隆殿前,各个大夫都已经是汗流浃背,面色亦是晒得通红。
月娘和落银母女二人在一干男大夫中,分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