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月娘再如何不够敏感,此时此刻也是清楚的感觉到了众人对她的无形排挤。
虫虫是个孩子倒是无感,只静静的吃着自己盘子里的东西,对大人间的明争暗涌毫无所查。
对面男席上谈笑风生,杯幌交错。
白瑾瑜饭菜没顾得吃上几口,光是盯着对面的人看,便觉得饱了。
卢治是何等的觉察力,自是感觉到了白瑾瑜的目光。
实际上。也不止是白瑾瑜一个人的目光。
在场的年轻小姐们,除了白瑾瑜之外大多是头一次亲自见到太子卢治,正逢的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卢治这副绝世好面相,又是万人之上的身份,谁不愿多看两眼?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
卢治亲自起身敬了白世锦一杯祝寿酒。
白世锦面上笑意浓浓,心底却是别有一番沉甸甸的情绪。
宫里这是在抬举白家,给他面子。
而这份面子他不能不买……
席末,白景亭看了一眼众席。对白福吩咐道:“上茶吧。”
夏国是个真正的尚茶之国,寻常人家甭管是好茶粗茶。饭后总要吃上一碗来消食。
而宴上饮酒,更需得备茶为宾客们饭后饮用。
白福应了一声便退下去准备了。
不消多时,就见白福带着两个家丁过来了。
两名家丁手中合力捧着一个不明的东西,拿红绸布蒙着。
众人不由地被吸引去了目光。
“这是何物?”白景亭对着来到了跟前的白福问道。“不是让你去上茶吗?”
白福笑着说:“大爷,这就是茶。”
白景亭皱眉看向那两名家丁。
家丁已将那圆形的东西抬上了桌案,小心翼翼的竖放在其上。
“这是何物?”白世锦也不解的看向白福。
“老爷,这是表姑娘给您带来的寿礼。”白福解释道。
“哦?”白世锦眼睛一亮,来了兴致。当即大手一挥,将那层红绸布给掀了去。
众人忙都定睛瞧去。
远远地看去,只见像是一方圆饼状的黑褐色的石台一样,在灯火的照耀下,表面有若隐若现的金色光芒。上面拓着一个大大的“夀”字。
“这是什么材质所制……”有人看得迷糊。心想这看着就像是一块普通的黑石,但谁会拿这个来刻字做寿礼的,更何况是国公大人的寿礼。
虽说晚辈祝寿。求的是心意而非价值,可这拿块石头做寿礼……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况氏被逗笑了。
白瑾瑜愣了愣之后,也跟着笑了起来,而后看向落银道:“表姐的心思可果真独特啊——可这么独特的寿礼,何不私下交给祖父?”
这阴阳怪气儿的口气,满都是嘲讽的意思。
意思是说这么拿不出手的东西。你也有脸在众人面前亮出来啊?
“好了好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银儿的一番心意。”况氏一副打圆场的姿态。说罢又对白福招了招手,道:“快将东西抬下去吧。”
别丢人现眼了!
这明日若是传出去,且看外头的人怎么说吧!
况氏幸灾乐祸的想着。
“这……”白福面上有些哭笑不得,刚欲开口解释,却听白世锦抢在前头哈哈笑道:“我倒觉得这礼既别致又有心意!不必拿下去了,就放这儿吧,挺好!”
众宾客们端着一头黑线,皮笑肉不笑的附和着,“挺好……是挺好……”
落银险些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来。
老爷子的号召力当真不可小觑啊!
况氏一下子就给噎住了,脸色几经变幻——这不是摆明的偏心又是什么!
一块破石头,还挺好!
“不是的老爷,表小姐说这是她特制的茶,新茶……”白福的表情完美的诠释了哭笑不得一词。
“茶?”
“茶!”
白世锦惊讶的挑起了眉,看向不远处的外孙女。
落银笑眯眯的对他点了个头。
白世锦表情古怪的看向了那块圆砖……
这跟传统意义上的茶是不是差的有点儿多啊?
宾客们被惊的也是不轻。
倘若不是知晓这姑娘在茶叶上头颇有造诣,属于大师级别的人物,只怕他们都要哈哈大笑,当做是个笑话来看待了。
于是众人都将目光放到了那块砖……不对,那块茶上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