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不要太累了,银子再多,于你我来说,并没有太多用处。”
绯玉拉住他的指尖,轻轻握了一下。掌心里有冰凉的汗,**了紫虞的手心。
“你怎么了?怎么出这么多的汗,是不是心悸又犯了?”
紫虞立刻伸手,轻覆上他的额头。
“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一点心慌。”
绯玉在一边的软垫上坐下,摸过他的那支紫竹箫贴近唇边,呜咽吹了几个音符后,换成了一曲快活的小调。
紫虞看了他一会儿,缓缓转头,白玉般的指轻掐住了一枝探进小窗的梅枝,轻轻一折,一枝缀满红梅的花枝就落到了他的手心,他在手中抛玩了几下,目光看向了御璃骁他们四人进的小屋子。
只见绿笛的身影在窗口闪了闪,随即关上了小窗。
“大白天买欢,真是饥|渴,这些有钱人,拿着银子随意侮辱他人,都会下地狱。”绯玉一脸嫌恶,不客气地诅咒。
“他们不随意拿银子出来,你我又如何有今日呢?”
紫虞红唇轻挑一弧冷漠的笑,把梅枝上的梅花一朵朵地掐下来,丢进屋外的泥地里。
绯玉一手握着竹笛,趴到窗口往外看,小声说:“河府王又来帖子了,我不想去。”
“为什么?”紫虞拧拧眉,手掌在他的脸上轻抚。
“他……”绯玉抬起头,长眉紧锁,轻声问:“哥哥,你真舍得我去陪他?”
“笨蛋,”紫虞拍拍他的脑袋,轻叹道:“我去吧。”
“不行。”绯玉立刻坐起来,抱住了他的腿,不悦地说:“他是疯子,会折磨你的,还是我去。”
“但你不想去……”紫虞淡淡地说。
绯玉的脸色有些泛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扶着他的手臂站起来,仰头看着蓝天说:“命都是哥哥的,有什么不能给出去的?”
“笨蛋。”紫虞又轻声骂,主动拉住他的手指,和他十指紧扣,一起仰头看着蓝天。
小屋里。
莫问离把绿笛和纱华拖开,与御璃骁一起挤在窗口看向外面。
“这两个人互相看的时候,像不像在照镜子?”他有些好奇地问。
御璃骁摇头,低声说:“虽然脸一样,但绯玉的眼睛和紫虞的眼睛太不一样了,绯玉的眼中只有紫虞,但这紫虞的眼中,有太多东西。”
“唷……”莫问离转头,促狭地说:“果然是纵横情场数十载的人物。”
“办正事吧。”御璃骁皱皱眉,回头看向躺在地上的那两名美少年,“纱华的心理要薄弱,绿笛知道的事应当更多,你随便选一个。”
莫问离左右看看,拖起了绿笛。他的神情已经严肃下来,拿出一只小盒递给御璃骁,低声说:“给我递针。”
御璃骁打开盒子,依着他的指挥,把长短不一的金针依次递到了莫问离的手中。
莫问离将这些针一根一根地扎进绿笛的穴位,过了一会儿,绿笛的眼睛缓缓睁开了,却毫无焦距,没半点神彩,就像提线木偶一样,软软地靠在椅子上。
“有没有见过一个九岁的小姑娘,这么高,长这样。”莫问离把小公主的画像打开,给绿笛看。
绿笛缓缓摇头。
“富贵温柔乡以前的老板去哪里了?”莫问离又问。
“紫公子杀了他。”
绿笛红唇一张一合,声如蚊蝇,声音僵直。
“为什么?”御璃骁眉头微皱。
“他和几个达官贵人一起虐|打绯玉,用针扎他的那||话儿,紫公子就杀了他。”绿笛又说。
“既然如此,那死就死了!”莫问离皱眉,继续问:“紫公子不是被一个郑姓富商赎出去了吗?”
“是,那人把家产都给了紫公子,出家了。”
也不知出家还是死了——莫问离和御璃骁对视一眼,这紫虞的心和手段看样子都挺狠。
“你们这里只有男童?有女童吗?”御璃骁得不到自己想知道的事,更急了。
“没有,朝廷有严律,不得残害女童,所以没有哪里敢用女童。”绿笛又说。
“只怕问不出什么了。”御璃骁有些失望,把金针的盒子放下。但才坐下去,又听绿笛说:“但有些无耻之人,喜欢在自家豢养女童,都是私底下交易。”
御璃骁精神一振,立刻问:“你可知在哪里交易?”
绿笛点头,刚张嘴说出一个花字,突然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越抖越厉害,嘴里怄出大口的血,很快胸前的衣服就被血给浸透了。
“快……”莫问离飞快地取针,但已经晚了,绿笛直接从椅上滑下来,一命呜呼。
“怎么会这样?”御璃骁蹲下去,手指在他鼻下探了探,满脸铁青。莫问离的金针问询从未出过错,绿笛怎么会突然死了?
“他中毒了。”莫问离高举一根金针,针上有乌青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