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我做人的原则。”
“五十两!”
“说话算数,咱们马上斩鸡头,拜把子!”
李云聪、苏循天及一众捕快:“……”
叶小天用最简单的仪式、以最快的速度认下了这个送财童子当兄弟,揽着他的肩膀,亲亲热热地问道:“兄弟,你爹每月给你的零花钱有五十两吗?”
罗大亨眉开眼笑地道:“大哥你放心,零花钱当然是没有五十两的,不过只要我说买书、买文房四宝,我爹就舍得花钱。而且那书值多少钱他也从来不问,至于文房四宝,我用的越多他越开心,所以……嘿嘿。”
叶小天道:“这样啊,那你每个月只要能扣出五十两的银子就好了,不要太多知道吗?你看你爹正当壮年已生华发,持家养家实属不易,你可不能养成大手大脚的习惯。”
罗大亨连连点头,感激地道:“别人老是欺负我,从来没有人像大哥你这么关心我,大哥你对我真好。”
李云聪、苏循天及一众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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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天愉快地和心愿得遂愉快无比的罗大亨挥手道别。罗大亨吱吱呀呀地爬上高墙,顺着梯子又爬回去了,叶小天则往施必行家赶去,对于李云聪等几个捕快古怪的眼神儿,叶小天视若无睹。
罗大亨有十六七岁年纪,大概从小被家庭保护的太好,所以涉世不深、童心未泯,虽然他的身形已经超过成年人,可心智着实未开,叶小天这么做确实有点欺负小孩子的嫌疑。
不过叶小天也是没办法,大亨那个败家玩意儿,就是叶小天不卡他的钱,以他这副操行,也一样不知会把钱败到哪儿去,与其败给别人,不如周济一下他这个穷人。
叶小天既然打算逃走,就没想过被县衙扣下的钱还能要回来,身无分文,寸步难行呀。既然罗大亨主动送上门来,叶小天也只好却之不恭了。
叶小天的施家之行还是没有找到什么头绪,施家的人除了哭哭啼啼要官府尽快破案,还他施家一个公道,也讲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叶小天不是真正的葫县典史,既然现在担着这个职务,用心不用心都得做做样子,其实他倒真想破了这个案子,但是如果不能破案,他也毫无压力,他不是真的典史,自然不会在乎政绩考评。
叶小天带着这些捕快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捕快们倒是没什么怨言。这个年代捕快办案本就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科技手段近乎于无,除了当场抓获罪犯,基本上就是通过访问和盘查来缉捕罪犯。
那些在六扇门里干了一辈子的积年老吏,或可积累些察颜观色、注意细微环节的本事,可叶小天一则没有那个阅历,二则他也不是具体办案人,这是需要捕快们去做的。
一通寻访,施必行一案依旧没有头绪,眼看天色不早,众捕快们也都露出了疲色,善解人意的叶小天便领着衙役们往回走。回程之中拐过一条大街,穿入一条小巷,忽然听到一阵叱骂哭泣声,叶小天循声一看,忽在站住了脚步。他一站住,苏循天和李云聪等人也站住了。
哭声从旁边一个院子里传来,墙只半人高,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院子里的情形,院子里一个男人正用藤条劈头盖脸地抽打一个妇人,叶小天定睛一看,这两个人他都认得。正铁青着脸色奋力抽打女人的是县学生员徐伯夷,那被打的女子就是他的娘子桃四娘。
叶小天还记得罗大亨说过,这徐伯夷不善持家,全靠娘子内外打点,供他读书,这样的患难夫妻,照理说该相敬如宾才是,怎么却是这般模样。
旁边一个七旬老者,轻轻顿着拐杖,望着那院内情形微微摇头,叹息不已。叶小天心中一动,便走过去,拱手道:“老丈请了,不知这户人家发生了什么事,那丈夫为何如此殴打妻子?”
老者见他是位官人,虽不晓得具体是个什么官,却也抬了抬竹杖,拱手还了一礼:“这位大官人,老朽也不明白这徐秀才中了什么邪,他那娘子是极贤惠的一个人,四里八乡无不称道。自打他们一家搬来此处,每日里只见他那娘子里外忙碌,挣钱养家,自己粗茶淡饭,好衣好食地供着丈夫,只为让他安心读书。初时这两夫妻倒还和睦,谁知道近来这徐秀才突然性情大变,每日动辄寻衅滋事,打骂娘子。”
老者叹了口气,又道:“听说,是因为这徐秀才突然要休妻,却不知为的什么缘故。奈何他那娘子端庄贤淑,七出之条全都没有触犯,想要休妻除非他娘子同意,两人和离才成,所以这徐秀才时时刁难。”
这时,那桃四娘被丈夫追打逃进了房去,徐伯夷不依不饶,追进房去犹自打骂不休,院子里倒是一下安静下来。叶小天听那老者一说,心中顿时雪亮:“不过就是一出嫌弃爱富的老把戏罢了。”
房中打骂声稍停了些,仍有妇人的嘤嘤哭泣声幽幽传来,虽然这事跟叶小天没有关系,可是但凡有良知的人,看到这种情形,心情总是不会太好。而夫妻之间的事,外人又不便置喙,哪怕他是官身也是一样。
叶小天正有点堵心,李云聪阴阳怪气地道:“大人,大家都忙了一天,该回去歇息啦。这种居家过日子两口子打架拌嘴的烂事,咱们可管不了,也不该管。您就是想怜香惜玉,也得分个地方啊……”
叶小天不知哪里来的一股邪火,腾地一下就燃上了心头。他慢慢扭过头看着李云聪,脸色渐渐开始发黑,若是他的孪生大哥叶小安在这,一看就知道,兄弟的驴性儿要发作了。可李云聪并无所知,还在尖酸刻薄地继续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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