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月亮昏晕,星光稀疏,整个大地似乎都沉睡过去了。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除了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是寂静无声的。
“望君来”客房的第四层,天字一号房,这个平常而不平凡的男人,正在打坐冥想,距离不过一尺之处,平放着那柄不是出自名家之手所铸却闻名江湖的剑,或许闻名江湖的不是那柄剑,而是使那柄剑的人。
“嘣嘣!”
两记轻轻的敲门声,长空无忌缓缓起身,眼神之中有一丝不悦,因为他已经吩咐过不许外人来打搅他。
“小的见过长空大侠!”待长空无忌打开房门,来人立即就半跪在地上,拱手说道。
长空无忌注视了他半晌,但见这人身着红衫,双手端着一个盛器,小腿微微打颤,道:“你是谁?”
“小的是来给大侠你送参汤的!”红衫人不敢直视长空无忌,低头道。
“哦?!”长空无忌一只手负在身后,一只手抱在面前,直视道:“参汤?”
红衫人将手中的参汤又往上一抬,道:“不错,我是江南天星帮的弟子,是我们帮主叫小的来的。”
“天星帮?”长空无忌眉头一锁,道:“我与天星帮并无往来,何故如此?”
红衫人一抬头,又立即埋了下去,道:“我天星帮帮主仰慕长空大侠已久,只是无缘得见一面,今日得闻大侠你要与人决战苏州城南之首,我帮主敬仰之至,只叫小的给大侠送点参汤,聊表心意,望大侠明日剑出鞘,即得胜!”
长空无忌想了想,最终道:“进来吧!”
红衫人轻轻颌首,躬身入内。
长空无忌闭上房门,道:“那你们帮主知不知道我在和别人比剑之时有个习惯。”
红衫人迟疑半晌,道:“小的不知。”
长空无忌走到桌边坐下,待倒满了茶,方才说道:“我在比剑之时,要做三件要事,洗剑、沐浴、斋戒。所以不希望有人打扰。”
红衫人立马低下了头,道:“小的不知,不知是否叨扰到大侠。”
“呵呵!”长空无忌冷笑,“你一定觉得我很怪,对吧?”
红衫人低着头,道:“小的不敢!”
长空无忌忽然笑道:“洗剑是尊重对手,沐浴是尊重自己,斋戒是为了给死的那个人积福。因为比剑是一件神圣的事,就像礼佛一样。谁若玷污了这份神圣,那他将成为祭剑的人。”
红衫人居然听的头皮发麻,长空无忌又道:“你最好自行了断!”
红衫人的脚已经不听使唤,只道:“大......大侠,饶命!”
长空无忌抬起杯子,轻轻道:“我的话,不想再说第二遍。”
言罢,长空无忌将杯中的茶一口饮尽。而就在长空无忌昂头饮茶的一瞬间,这红衫人居然抽出了刀,刺向了长空无忌。
“锵!”
一声宝剑出鞘之声响起,桌上蜡烛的火焰不由顺着劲风微微一晃,并没有熄灭。
“唪”的一声,红衫人的喉咙多了一道线条般的血痕。
因为剑太快,就在割破他喉咙之后的几秒,红衫人还有意识,活着的意识。
可剑呢?为什么他没看到剑,既然没看到剑,那自己是被什么割破的喉咙?
“呼”桌上的蜡烛在剑已回鞘之后,此时才灭。
天呐,红衫人简直惊呆了,这究竟是怎样的剑,他即为自己的死感到可惜,也感到幸运,因为他感受到了这天下无双的剑法。用生命来领教剑法,究竟值不值!
长空无忌依然不紧不慢的喝着茶,看着尸体道:“你的眼神出卖了你!”
“唪唪!”
几道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迎面而来的是十几张强弓惊弩射出的箭,雨点般的破窗而入。
长空无忌一脚踢翻面前的桌子,让他挡在面前,长空无忌躲在案桌之后,手里茶杯仍然没有放下。
长空无忌一口饮尽,暗暗摇头。
当即又从地上捡来那壶摔在地上的茶,壶里的茶已经漏的差不多,长空无忌轻笑一声,还是将茶杯斟满。
不等长空无忌出手,箭已经停止,房间外边已经杀喊之声,兵戈相交之音不绝于耳。
方才那个送参汤的人本是康山派的人,参汤之中下有虚骨丸,吃了便会全身乏力,非三日不得解,康山派的人装作天星帮的人前去送汤,就算日后被察觉,长空无忌也当做是天星帮的人下的毒,自然不会来找康山派的麻烦,只可惜太低估长空无忌,他从那个红衫人进屋开始,便知道不是送参汤那么简单。待的红衫人被杀之后,其余康山派弟子便想暗伤长空无忌,正被天星帮的人撞见,道不同,身负的命令也不一样,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康山派与天星帮素来不和,结下的怨恨之深,此番相遇,怎能不全力以赴的拼杀。
外面打的热火朝天,长空无忌却像个局外人一样,慢慢吃着茶,“嘭”的一声,忽然,门开了。
那是两个熟悉的身影和面容,心如止水的长空无忌的心也不免为之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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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苏州城南的城楼之上,两个人,两柄剑。
城下已是人海如潮,只为一见这天下无双的剑法。
光,照在城楼之上,将二人的身影拉的很长,更印出那剑的辉煌。
风无情手里抱着一柄形式奇古的黝黑长剑。
这柄剑在一个风无情手里,黑色的衣服,苍白的脸,冰冷的眼睛,傲气逼人,甚至比剑气还逼人。
杜天星和秦无忧所站的距离不远,杜天星眼睛盯着城楼之上,嘴上却说道:“秦掌门,我看,这回我赢定了。”
秦无忧自然晓得昨夜是天星帮的人阻挠,眉头一锁,道:“胜败与否,现在难免还言之尚早!”
杜天星侧头盯着秦无忧,眼神中露出一丝得意,道:“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