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稠稠的雾在草原上弥漫, 天地间都已成为了乳白色。
所有的人就好像锁在浓雾的囚笼里,看不见别人的脸。
这种天气在草原是少有的,满都海赛音提着一盏油灯走进了楚飞云的帐篷,可是帐篷里却空无一人,睡觉的毛毡都是冰冷的,楚飞云已经离开了很久。
满都海赛音的脸上全是失望之色,她没有想到楚飞云就这么走了,她也习惯了身边有这样一个人。
聪明、睿智、强势却又不缺乏温柔,他没有草原男人的粗犷却又男人的柔情。
她突然笑了起来,她的笑依旧美丽。她突然又皱着眉,皱着眉依旧妩媚。
她笑是因为她知道楚飞云绝对不会是不辞而别的人,她皱眉是因为她为楚飞云担忧。
一个懂别人的人总是会知道他要做什么,恰好满都海赛音懂楚飞云。
鞑靼大营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今天的天气实在太过诡异,牧民们也不会出去游牧,凯奇正在喝着酒。
他看着手里的金杯露出了狡黠的神色,这是他劫掠来的。
劫掠别人本是一件可耻的事,但是对凯奇来说却引以为豪,自以为荣。
楚飞云就这样来了,他的身形隐藏在薄雾中,谁也看不见他。
他的脚步也压得很低,谁也无法听见。
凯奇的帐篷外站着的是守卫兵,能做守卫兵的人无一不是好手,这种人在疆场上往往能以一敌十,他们的眼睛比别人更明亮,他们的耳朵也比别人更敏锐。
可是现在却是例外,楚飞云就这样走了进来。
凯奇酒杯中的酒已经被喝光,他的手放在了案几上,可是他却没有摸到酒壶。
他听到了咕噜咕噜的声音,这种声音他当然熟悉,这是喝酒的声音。
他不会允许有人喝他的酒,如果有他就会割下别人的舌头。
“奶奶的,不想活了?偷老子的酒”凯奇想问却不敢。
因为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的规矩,居然还敢来,更何况没有引人警觉。
这只有一个原因,那这个人就是敌人。
一个敌人有机会杀人,却没有杀,那么只有一个解释。
有求于人。
凯奇想的不错,他也有了胆量道:“大爷,来我鞑靼一定有什么事吧?要不然我们先喝两杯?”
楚飞云笑了笑,笑容里是自信,凯奇似乎也看见了楚飞云笑也只得扯出一丝微笑,不过笑得却很勉强。
楚飞云道:“你笑的可真难看。”
一个养尊处优享受顶礼膜拜的人听见别人的嘲讽心里一定不好受。
虽然不好受却任然要忍受,凯奇自己很明白。
凯奇道:“爷是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楚飞云:“是”
凯奇道:“什么事?如果能帮,我们鞑靼一定竭尽全力帮助爷。”
楚飞云:“你们能帮,也只有你们能可以。”
凯奇道:“爷,究竟是何事啊?”
他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似乎已经预料到了究竟是什么事。
楚飞云就好像没有观察道凯奇的变化一样,继续道:“从此不对瓦剌用兵,不伤害瓦剌的每一个人。”
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凯奇都不愿意别人左右他的想法和部署,他努力使自己平静,道:“这样恐怕很不合时宜吧。’
楚飞云没有说什么,凯奇只感觉身上的压力已经衰减,他大吼道:“来人。”
门外的人也听见了凯奇的嘶吼,他们奋不顾身的冲了过来,手中的长矛刺向楚飞云。
楚飞云依旧正襟危坐,他的手抬起落下就已经结束了战斗。
这一切都太快,快的不可思议,快的不可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