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向宗、孟铁岭喝得多了,渐渐醉了下去,开始说了些让人很难听的懂的糊话,不禁暗暗苦笑,轻抚雪颜雪肌玉肤,在她耳边轻声地道:“小丫头,不要再乱跑了,也不要再跟来
了,江湖不是你该呆的地方。”将雪颜放到桌子上,让她自己躺着,自己悄悄地起身。此时,素雁已经睡得沉了,陆向宗喝得迷迷糊糊,身子向后一扬,倒在了地面,孟铁岭就在
一旁大笑陆向宗酒量不济,浣萱则俯下身子,将陆向宗沉重的身子慢慢拖起,竟是没有人注意到东方玉的悄悄离开……东方玉一个人孤零零的行在一处古道,显得有些孤单,有
些孤寂。路边荒草凄凄,绿树蓬松的绿冠边缘,已爬上了枯黄的秋意,显示出衰微之意。
入秋的风,有些冰凉的衰意,不时飘来的落叶,也满是哀凉的衰败之意。面前的大地,空旷开阔,一派平野之地,条条道路,通往未知之地。东方玉此时正信步行在一条落叶满地
的小道,脚踩在落叶上,不时发出窸窣的脆响。路边两排大树,尚未褪去绿色枝叶,泛着蜡色,正迎风猎猎而抖。
绵长迤逦的荒野小道,一眼望不到头,东方玉走在这条小道上,心神很不安宁。枯黄落叶,不时从枝头脱落,东方玉走在树下,偶尔几片枯黄的,落在他头顶,又顺着丝发落地。
他走的很慢,甚至可用挪步来形容。仿佛这条路的尽头,是他最不想去的地方。好几次,东方玉停下脚步,甚至已经作出欲要回头的动作。但,最终东方玉还是没有回头,依旧顺
着这条路缓缓的走下去。
东方玉的心情很沉重,每一次经过这里,或者说,每一次去见那个人的时候,她的心情都很凝重。怎么说呢,那个人,是他最想见,又最不想见的人;是他最爱的人,又有点恨,
可真的要恨,却又恨不起来。
凝重的心情,让这段路显得异常的遥远,以至于东方玉走了很久,还没见到路的尽头。
然而在漫长的路,也有接近尽头的时候了。面前草木渐稀,一处枫树林呈现在眼前,但见林内满天枫叶似火,枝叶交叠,凉风吹动,枫树风随风摇动,远远往来,便似一片流动的
火海。火红枫叶间,渐渐展现出隐匿于枫林后的一处玉瓦金墙、方圆数里的大庄子。
东方玉在枫树林前,停下了身子。望着枫树林后的庄子,东方玉心中情绪颇为复杂。犹豫了一刻后,东方玉还是穿过枫树林,径直行到那座庄子前。
庄前广场上,人影错乱,不少衣衫褴褛的乡下穷人,正在排着队伍,等候府上的人,派发米粮。一个衣背佝偻的六旬老妪,在孙儿的搀扶下,领了大米,正往来处而去,走到东方
玉近处的时候,听她说道:“兰溪夫人真是一个好人呐,这下,咱们十天半个月的不用发愁了。”她孙儿在一旁唯唯诺诺的应承。
东方玉苦笑着摇摇头,目光从广场上那群穷人身上,移到庄门的牌匾之上,“落枫山庄”四个金漆行楷,映入眼底。想了一下,本想从正门进去的东方玉,还是守住了脚步。双臂
横抱在胸前,悄悄地从庄门前,移步离开,一个人,走到庄子的后院,翻墙而入。
东方玉很清楚,自己如果从大门大大方方的进来,庄内的下人,肯定会像以前那样,热情招待自己。不过,这一次到这里来,东方玉实在不想声张。
落枫山庄内的一切情形,东方玉都早已摸得清楚,顺利的避开府内巡逻的家丁侍卫,轻车熟路的穿过几条回廊,来到一处较为僻静的小屋前。屋子前一片空地上,秋菊满地生娇,
几株相依枝条相依的柳树,长枝在秋风中缓缓吹动。
小屋轩窗向外敞开,桐木长门虚掩着。东方玉敲了敲门,屋内没有人应声。轻轻推开门,女子脂粉之香扑上鼻尖,落日余晖洒进屋内。这是一间精致的女儿家闺房,一张女儿家的牙
床,香罗帷帐披拂于床前,轩窗之下,是一座梳妆台,台上一面铜镜,一把梳篦,还有几盒香粉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