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一听他说这话,怕他不相信,显然有些着急了的意思,嘴里连声的辩解说:“不是!不是!是真的,阿威你别不相信!”
于是,便就在那里开始叙述起她自己昨晚上的那梦境了。
她说,她昨晚梦见她自己不知怎么着就被困在一个陌生的四周都是高墙的黑色的大院子里了,那院子里显得阴森森的既看不见任何的动植物,又见不到任何的人呀什么的,那墙上只有一扇进出的大门。不知怎么着她感觉到自己在那个小院子里的呼吸都有一点困难了,就像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的胸前一样,她自己很着急,试图想从那个院子里跑出去,谁知,那小院的大门却被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她自己也没有看清面孔的人给一下子使劲地关死了。这时候,她一个人才感到了可怕,感到了恐惧,感到了绝望,心想这一下自己可就要彻底的完了呀!
一时,她想哭,不知怎么着就哭不出声音来。她想喊,倒是觉得喊出声音来了,但她却感到那声音显得极是微弱极是无助的,似乎小的只有她自己才能够听得清楚。她想打开那扇大门,可是那大门却关的严严实实,她自己的哪一点力气在那个门把手上使完了,根本就无法打得开,不得已她只是在那里用自己的小手一个劲儿的使劲的拍着那扇门板,但只觉得自己的小手都拍得疼了,可就是没有人来理她,没有人来给她开门。
于是,她觉得无望的抬起头来,这时候,她却看到了那蓝蓝的天,很高很高,不知怎么着她感觉到那天上却没有一点的生机。
是白天吗?怎么看不见阳光,看不见云彩。
是黑夜吗?怎么就看不见星辰看不见黑暗。
她又想起了人们通常传说的阴间地狱,但却又没有听到那里所谓的阴风嗖嗖和恶鬼啸叫……
就在她自己在那个大院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的内心里感到一点一点的变得绝望到极点的时候,她却忽然发现,她呆得那个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从什么地方,怎么着就突然出现了两个十分慈祥十分和蔼又十分亲切的老爷爷和老奶奶。
她睡梦的耳风里,仿佛有个人就在那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说,那两个老人是阿威的爷爷和奶奶,他们是在这个院子里专门守望那扇进出的大门的。不知为什么,她听了那话之后十分的高兴,不久前的绝望一下子也不知道飞到那里去了。
叫她自己既不解又欣慰的是她自己刚刚的停止了叫喊和哭闹,就见那两个老人来到了她跟前,问了问她的姓名,只是看着她轻轻的笑了笑之后,便什么也没有说的,走到了那大门跟前,一伸手很轻松的就打开了她怎么也无法打开的那个严实的大门,招呼着把她从那个莫名其妙的院子里给放了出来。
出来的瞬间里,她便发现她自己一个人赤身裸0体地很轻松的站在那露天里,任凭那头顶的烈日暴晒。
……
霍丽丽中途没有停的一口气就说完了她自己的梦境。
阿威在那里听了她的叙述以后,刚刚开始的时候他觉得是那霍丽丽在找借口跟自己想聊天而已。他想凭谁的记忆力再好能把自己的梦境说完整?及至那霍丽丽说完了她自己的梦境,阿威却一下子就愣在写字台前了。
凭经验感觉,阿威此刻可以完全认定那个霍丽丽这一次真的没有欺骗自己。
一瞬间里,他想起了不久前在看了宁小淼给他的来信中提到的有关那弗洛伊德的相关理论之后,他自己便专门到哪新华书店里找到了那老头的一本著作《梦的解析》,并且买了回来,又抽空认真的翻了翻。
此刻,当他在听了那霍丽丽对自己的梦所做的述说,在排除了她可能为了想法子和自己聊天而找出的借口的前提之后,他便想当然的把那书中所阐述的一些理论,一些分析办法拿出来,参考着用来分析起那个霍丽丽给他述说的梦境了。
只是,这一细细的解析,阿威才从心底里觉得那个霍丽丽,这个女人的内心,其实是非常孤寂的,她的内心其实是被她自己所设定的那面厚重的高墙给包围着,包裹着,可这个孤寂的女人又不就此甘心情愿的扼杀了她自己那已经所剩不多的青春,她自己莫名其妙的某种渴望,以及她自己所有的情感世界。
于是,她的内心世界里,她的所有的情感世界中,其实,每日每时地都在和那禁锢了她自己的一切世俗,一切的现实,一切的她自己明知靠她个人努力而无法挣脱的枷锁在不停的抗争着。
是呀!见到他阿威,她那可能原本封得死死的早已布满阴霾布满荒凉的内心世界里便似乎打开了一个小门,于是,她便在那里一个人使劲地想方设法地试图去挣脱那现实社会的靡绊,换句话说就是她自己给自己戴在身上的心上的那道无形的枷锁,走出那个小门。
……
想到这里,阿威便觉得自己的心此刻也像是被蜘蛛网给粘上了似的,想要挣脱却又显得那样的无力,而如果不挣脱的话,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被那蜘蛛网给慢慢地缠绕,以至于最终被窒息了。
此刻的阿威,心里不由的忽然产生了一种十分同情十分可怜起那个霍丽丽的念头了,也不由得一下子触动了自己内心深处的那种恻隐之心。一时间,他的心里有些发热了,他的鼻腔了有一种异乎寻常的酸酸的感觉,眼睛里有点涩涩的意思,显然他是动了真感情,他转脸看到自己手中的那电话的听筒,然后,对了那已沉寂了好一会的话筒,显得十分真诚又十分动情地说了一句:“霍姐!你这个人的内心里实在是太苦、太苦了呀!”
对方没有说什么,电话听筒在那里沉默着、沉默着,又似乎是在慢慢的回味着琢磨着阿威刚才的这句话的实际意义,却又好像是仍然沉迷于她自己的那个有些荒唐离奇说不清楚究竟有什么实际意义的梦境之中。
“霍姐!你说话呀!你怎么就不说话呀?我知道,你这个人并不算是一个很差的女人,可是,你的梦境之中透析出你的内心里为什么就包含了那么多的阴影,那么多的苦涩,那么多的无奈呀?”
阿威扬起自己的头来,心里也感到了一种无法抑制的苦涩和难受,他在那里似乎有些激动的又开始询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