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失败了的离婚
阿威见她这样,知道她在那里有意识的在刺激自己的神经,试图通过抽烟使自己保持镇定,似乎那作用也不是很大,于是,看了一眼她抽烟的狼狈样子,手伸过去取下了她手中的香烟,见芹没有拒绝,放在那办公桌上的烟灰缸上,而后,咂了咂自己的嘴,习惯的摇了摇头,便在那里轻声地劝解道:“好了,别这样,不能抽了,就不要硬逞能呀!”
阿威的声音低沉却有力,任谁听了都觉得不能拒绝。
他又看到芹的满脸鼻涕眼泪的窘迫样子,顺手掏出了自己的小手绢给她递了过去,让她擦擦。
“不!谢…谢…!”
芹一抬手拒绝了阿威的关心,自己便顺手掏出那口袋中自己的小手娟,擦拭着自己流出的眼泪和鼻涕,两眼仍然紧紧的盯着她自己吸了一口就被阿威放在那办公桌上的烟灰缸沿上正在袅袅的冒着白烟的香烟。
半晌,她才抬起头来,用手理了一下不知啥时候遮住眼睛的一缕头发,那眼睛红红的似乎还冒着泪花,她看定了手里拿着手绢的有些讪讪的阿威,似乎还在生气的有点严肃的出口就是一句。
“阿威!你这个混蛋,你和你老婆要离婚这事,你为啥事前也不跟我商量商量?”
阿威听了芹的这一句像埋怨又像是询问的话,脑子里有点糊涂了,愣了一愣,将自己刚才掏出的手绢装回到自己的下衣口袋里,口里半天没有吱声,心里却在那里十分不乐意的说道,哎哎哎,我的芹大小姐,好了好了,你也未免管事情管得有点太多了呀!我阿威跟我老婆离婚这事可跟你半点的毛的关系都没有,你瞎掺和什么呀?再说了,你觉得你是那根的葱呀,我阿威又凭什么要来找你商量?
阿威自己的心里这样想着,也这样嘀咕着,那眼神里便似乎明明白白的留露出了点什么意思来。
芹是何等样聪明的女人,一下子就从阿威的那眼睛里读出什么来了。
竟如此,接下来她说话的那声音反而一下子就显得高亢起来了,只见她对着阿威大声地斥责道:“哦,你也许觉得没有什么,是不是?可你就没有替我想一想,你知道吗?现在这个单位的人们都在那里传说你阿威和老婆离婚的原因是因为我芹在第三者插足。阿威!别以为你和我在一起聊了聊天就想着我小芹就一定会跟着你走,就一定会嫁给你,小子,你做梦去吧!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猴头样子,看看能不能配的上本小姐呀!”
骂最后这一句话的时候,芹今天竟然破天荒地把那自己的小手使劲地在他们两人面前的那张办公桌上拍了一下,似乎在给自己壮胆子一般的,然后,又接着怒吼道:“阿威,今天你给我在这里把话说清楚,我小芹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给你阿威说过我要嫁给你,做你的老婆。你说呀!今天你就给我说清楚这事,要不我们就去见老局长。”
芹的话像是一排排的炸弹似的,一时,炸得阿威真有些晕头转向了。
……
这又是一个他阿威做梦都没有想到的离婚影响问题。
他就不明白的是自己和自己老婆之间的婚姻纠葛,原本,就根本没有跟芹这个女人有什么相互的必然的联系,由于以前可能自己和她来往的比较紧密,或是她们相互之间在做一些事情时,在不防备之间,让单位上的一些不怀好意的同事们给有所觉察,或者说直接的看出来了,于是,就被单位上的一帮子闲着没有事干的爱说别人家的长短的长舌妇同事给牵强附会了,以至于他们离婚的事情传出来之后,倒是弄得那芹自己就是浑身长满了嘴都没法说清了,这才逼迫着让她自己出此下策,直接就找上门来找阿威亲自论理亲自对质了。
瞬间,阿威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小芹到值班室跟自己吵仗的本意了。
她真正的目的只不过是在阿威的跟前,当着那些喜欢指指点点喜欢说三道四的同事们面,以这种有点儿特殊的方法来洗刷她自己而已,是啊!这还真是个好办法。
只是这么做的风险对阿威本人来说有点大了。
难办的是,这种似乎显得十分牵强附会的事,要是传到自己的妻子梅的耳朵里,她要再以此为由头跟阿威闹起来,那可真是黄胶泥落到裤裆里,不是事也是事了,那时,他阿威的这场离婚的闹剧又谁知会闹成什么样子。
瞬间里,阿威自己都不敢再往下想这事了。
不久前,阿威已经对原本打定主意离婚的这件事自己持了否定的态度,现在,被芹打上门来这样一顿没来由的叱问,阿威越发觉得自己的这婚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离下去了,这件事情弄得不好,除了眼前可见的摧毁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家庭不说外,自己这辈子的前程恐怕也都会毁在这离婚上,另外,又可能要央及其他的无辜女人了。
想到这里,阿威便也一下子从哪坐着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同样,用手在那办公桌上拍了一下,也提高了自己的声音,开始质问起那芹道:“小芹,你说我离婚?跟谁?跟我老婆!你没有事干了在这里胡说的啥,我阿威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要离婚,我什么时候跟单位上的那个人说过我要离婚?”
说到这里,阿威缓了一口气,顿了一顿,两眼看定了似乎还在那里激动不已的芹,继续又接着说道:“奥,谁家没有个碟大碗小的家务事?谁家又没有俩口子吵架拌嘴的破事情?俩口子只要一吵架,一有个什么事,就是要离婚了?这又是谁给你注定的?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这没有根的话(花)?你们这些没有事情干得臭女人是不是一天吃饱了就撑得没事干了,专门来传播那些别人家里没有影子的闲话?要真是这样的话,对不起,现在就请你从这里滚出去,别叫我老婆看见了,还真的怀疑我跟你黏糊到一块儿了,那时候,我阿威可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阿威的这一番话可真是言辞激烈,里面夹杂着质问责难,甚至辱骂,显出了一副他被芹的责难给激怒了的样子。
特别是后面的这两句话,阿威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而且是用手指着外面的院子说出的。
此时,值班室外面院子里的那棵树下面,前面看着这个值班室在指指点点的几个同事,这会儿全然停止了指点,听到那值班室里阿威和小芹在吵架,又有几个人却又悄悄的加入到里边了。他们站在那里,竖起了耳朵,仔细地谛听着那阿威和小芹的争吵声,有的人还在那里捂着嘴偷偷地发笑。显然,这些同事们似乎都异乎寻常地关注着阿威的离婚事宜,也关注着电力局这位显然已经是大龄女青年的婚姻走向。
特殊的东西往往最能成为人们关注的对象,这一句话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在此刻却显得那样的准确。
芹前面只是说话的声音加大了些,试图通过自己和阿威大声谈话的某种努力,在单位上消除她留给人们她是阿威两口子离婚的第三者的这种不良影响,她更没有想到,就在他示意阿威看外面院子里聊天的同事们的表情的时候,阿威其实早就明白了她的意图,于是,便在那里非常认真的开始了跟她巧妙的配合。
只是,这个时候,芹自己却反而显得有些糊涂了。
她似乎已经忘记了她自己来找阿威辩论和吵架的初衷了,看到阿威那显然是很生气的样子在质问自己,一时,她却不知道自己该给他说些什么好了,不由的睁着两只大眼睛显得迷惑不解地望着阿威发起愣来,一时间,自己的心里便陡然生了疑,她怀疑自己先前听到阿威离婚的消息是否准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