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让我骂她？”我听了老头儿的话以后眼珠子差点儿没瞪出来。

“没错，用你最恶毒的脏话骂她，问她为什么缠住你不放，她一个活了几十岁的人死了竟然还来欺负年轻人，你要骂到她羞愧难当，从你身上离开才行！”那老头儿冷笑一声说道。

“大爷，你靠谱不靠谱，我要真这么骂她的话，她不掐死我才怪！”我使劲儿摇了摇头，不同意那老头儿的办法。

“哼，你个笨小子，鬼欺人，欺负的是人善，人怕鬼，怕的是鬼恶，难道你妈以前没告诉过你，晚上睡觉梦到死去的人来找自己，第二天早上要朝着西边吐口水让他们走吗，这都是一样的道理，信不信由你，反正丢掉性命的不是我！”老头儿听了我的话以后笑了笑，转身走到门口蹲着去了，还点了根儿烟开始嘬了起来！

我看着他无赖的样子，又想想他刚才说的话，心里开始翻腾了起来，他说的没错，我小命都快没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况且我没招惹这个王奶奶，可是她却缠上了我，让我受了这么多天的苦，还要因此丢掉性命，确实该骂！

我两步走到十三号柜前，伸手把装尸袋左右拉开，露出了王奶奶那张臃肿的脸。

我用手指了指她，咬咬牙，张嘴骂到：“你……你个老东西，凭什么缠上我，还不赶紧从我身上滚开……”

还别说，我这么一骂，心里边反倒舒服了不少，精神也比先前强多了，这些天我一直都很压抑，猛地发泄出来就收不住了，接着我开始姨儿姥姥地骂开了，到后来都停不下来了。

大概半个多小时以后，我停下来穿了两口气，回头看看那老头儿，老头儿朝我比划了一下大拇指，然后示意我继续，于是我回头接着开始骂。

可是我希望的结果并没有出现，身上还是像背着个人似的，腰也越来越疼，不仅如此，停尸间里边的温度好像越来越低了，我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哆嗦，慢慢地收住口，回头看了看老头儿。

那老头儿已经站起来了，一脸的凝重，先前那种猥琐的表情早就消失不见了，只见他朝四周看了看，又掏出一块儿破表算了算时间，抬头对我说道：“她死得有问题，你闪开！”

我听了以后赶紧闪到一旁，只见那老头儿从口袋里翻腾了一下，抽出来一张白纸，然后走到王奶奶身前，把白纸平平整整地铺在了王奶奶的脸上，后退三步，朝着王奶奶恭恭敬敬地鞠了四个躬。

直起身以后，老头儿走上前去把王奶奶脸上的白纸揭了下来，举到头顶以后用打火机一点，只听呼的一声，那张白纸很快烧成了黑色的灰烬。

不过就在它烧成黑灰的瞬间，在还保持着纸张形状的时候，黑灰上边隐约间浮现出了一个字……冤！

见了这个字以后，老头儿皱着眉头不说话了，直勾勾地看着躺在冰柜里的王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