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明珠再心虚,也不想在高珍面前失了面子。
如果是平常她早骂上朱丹了,但是现在有高珍在,她也只能顾左右而言他,不想和朱丹谈什么心虚不心虚的。
朱丹在树林中的那一天一夜,是孙明珠活到现在最难熬的一天一夜,她坐立不安、吃睡不香;她是真的担心朱丹就这样死了——每一想到死字,她就心惊肉跳。
后来朱丹被救了回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偷偷跑去医院里偷瞧;看到朱丹那一身的血,以及刺穿皮肉露出来的白惨惨的骨头,她全身就控制不住的发抖。
她就算是到现在,也弄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偷偷跑到医院里去看朱丹,但她还记得自医院回来后,她抖了整整一夜。
哪怕是盖了两床被,捂出了一身的汗,那种冷意就是驱散不掉。不过,她并没有上前和朱丹打招呼,也没有同任何人打招呼。
她都想不起来,她是怎么回的家!她,这些日子经常做恶梦,梦中不是朱丹那刺出皮肉的骨头,就是泡在鲜血中的朱丹在呼救。
这叫心虚吗?她不清楚,但她是真的、真的想远远的避开朱丹。
如果不是朱阳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会去敲朱丹的病房门;所以在她说完事情后,哭了两声就再也哭不出来了。
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但就是在朱丹面前哭不出来,最后她就悄悄的离开了。反正朱丹不会丢下朱阳不管的,朱丹一直都很疼爱朱阳的。
朱丹深深的瞧了一眼孙明珠,因为只能看到孙明珠的后脑勺,也就无法看出孙明珠的想法来;但是孙明珠的这种变化,倒也不算是坏事儿。
高珍冷笑着开口:“你心虚什么,连丹丹的话也不敢接?是不是你存了心要害死丹丹,现在丹丹拣了一条命回来,你怕东窗事发才心虚啊?”
“最毒就是你孙明珠的心了,害了思年不够,居然要害死丹丹,现在就连白玫爹你都不放过,自己的亲生儿子你也不管不顾!你说,你在朱氏弄走了多少钱?!”
她指着孙明珠:“你当着思年的面儿说清楚——不要担心,我不会嫁给思年的,自从你嫁给思年后,我再也没有了那份心思。”
朱思年一动不动,目光落在胸前被子上,仔细的数着那纵横的经纬线。
孙明珠冲过去一步,抬手就打掉了高珍的手:“你是不想嫁给思年,因为你想嫁给陈兴!你也不看看你的那张脸,陈兴会看上去?!”
高珍怪笑了几声,用身体轻轻撞了撞病床:“听到没有,思年?她没有半点顾忌的提什么陈兴呢,瞧瞧那个骄傲劲儿,啧啧。”
她抬头看向孙明珠:“他看不上我,看得上你,是不是?你多高兴啊,多幸福啊,多开心啊,陈兴看得上你孙明珠,把你孙明珠当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
朱丹的头有点大:今天应该谈的不是朱阳伤人的事情,应该谈的不是白玫爹受伤的事情嘛;再不济,高珍就算是谈一谈朱家应该给的赔偿问题,也比现在的吵闹更合适些。
“一个人躺在手术台生死不知,一个被带到了警\局前程尽毁——这些都不要紧,你们继续,有我和爸就足够了;你们吵出来、或是打出来一个结果告诉我们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