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的母亲是古老大的老师,他治病的条件倒是挺好,但是花销太大了,他的老妈已经在治病上占了便利,总不可能为钱再去找古老大张嘴。
老太太是很传统的人民教师,连众筹都不会去搞,就更别说跟众多的弟子们张口了。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咱家又不是出不起这个钱,何必搞那些歪门邪道?被人小看了。
但是老太太的儿子不这么看,现在这仨瓜俩枣的,也能算有钱?他一旦不在了,他的妻子和儿子的生活会陷入极大的困境,他希望能多给家里留下点钱。
他想要自杀,但是又考虑了一下,就向医院询问了有关“安乐死”的相关规则。
很显然,安乐死在华夏是不合法的,而且在某些许可“安乐死”的国家,他这个情况是否符合要求,也是两说。
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然后背着母亲,给古老大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想要安乐死,医院不同意,问古老大能不能帮着打个招呼。
他不认为自己是在化缘,他只是想比较体面地死去,比如说注射什么的。
一般来说,古老大的眼角都不会瞟到他,但是对方表示一心求死,老古觉得自己若是不闻不问,将来老师说起来,自己怕是难免尴尬,于是他派了个人过去了解情况。
去的人很快就掌握了各种情况,然后回去向自家老板汇报。
古老大是什么人?一听就知道,这位是家里撑不住了,人到中年压力太大,干脆利落地死去,也算是对这个家庭能做的最后的贡献了。
当然,换句话说就是……如果这位的钱足够多,他完全没有必要执着于安乐死。
钱能解决的问题,对古老大来说,那肯定就不是问题。
有鉴于对方没有开口直接要钱,他觉得需要采用一种相对折中的方式来处理此事。
这个时候,正好杨玉欣带着古佳蕙回京城,古老大看到三弟媳之后,随口就说了一句,冯君能不能帮着治一治癌症病人。
古老大也不奢求,冯君一定能治好病人,反正就算治不好,只要三弟媳心里有数,就能让这可怜的家伙得到妥善的安排——直到他死亡。
无非是一些钱罢了,古老大不愿意为这点小事惊动任何人,也就是用弟媳妇这种自家人方便。
古老大没有要求冯君一定能治好,甚至让他治病都只是一种说辞——杨玉欣打听一下就应该知道,这家伙的家庭状况不是很好,别说请冯君出手的费用,他连正常的费用都吃力了。
杨玉欣当然打听到了这个消息,然后她转念一想——冯君的手头,始终都不是特别的宽裕,那我就再送给他点钱好了。
也就是说,治病的费用其实是杨主任出的,怪不得她一力撺掇他收下病人。
患者听说,还有个地方可以治病,当然也很高兴——如果可以不死,谁愿意死?
更令他高兴的是,这次治疗不用他出钱,有人给他买单了,唯一的条件是,他需要管好自己的嘴巴。
冯君并不知道,杨玉欣是拿她的钱来支付治疗费用,当她告诉他,对方已经将钱打到了自己账户上,他只是随意地笑着点头,“那就先放在你那儿好了,咱俩的钱,谁跟谁呀。”
第二天,患者被运送了过来,按照庄园的规矩,他们将车停在了山门之外。
不过这一次,冯君并没有让患者进来,而是让车开进了任志远的脑梗康复中心。
脑梗康复中心并没有开业,这里一期工程的建筑工程才刚刚结束,屋子里正在进行装修,任志远没有打算把这里办成太奢华的疗养场所,但是以他的眼光,也不可能装修得太差。
一座最里面的小楼,做为曾经的甲方宿舍,屋子里稍微简装了一下,墙壁刷白了,地上有地板革,一些简陋的家具,这就是冯君为患者提供的休息场所。
任总已经告知下面的人,远离那个地方,否则不仅仅是罚款或者开除的问题,他的心腹专门负责此事。
跟患者来的,是他的老父亲,老爷子现在已经年过七十,少言寡语——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哀伤,只有亲历者才懂。
庄园里来了一个姓李的漂亮小姑娘,她很明确地表示,这栋小楼我们会锁门,你不需要亲自照顾他,找个地方休息就好。
老爷子也没有生气,就是怯生生地表示:儿子现在生活不能自理,没人照顾不行。
李姓小姑娘却是很强硬地表示:来治疗就要听我们的,如果你不走,就是你们父子俩走。
老爷子又问了两句,确定康复中心这边会按时派人来护理,也只能唯唯诺诺地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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