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杨俊清做了个十分奇怪的梦:好象自己和唐方杰还有许淑文一起,来到了一个山青水秀春光明媚的地方,有一条大河,微风吹拂,三个人都兴致勃勃,又和平常一样互不相让地背诗作词,嘻嘻哈哈,你调侃我我幽默你,奔着跑着,突然之间,唐俊杰就牵起许淑文的手,风一般轻飘飘地往前面跑了,还回过头来嗤嗤地笑,仿佛在谈情说爱一样,扔下杨俊清不管不顾。杨俊清怎么追也赶不上,在心里埋怨:好你个唐俊杰,还说把许淑文让给我呢?怎么就把她拐骗走了?心里一急,手脚乱蹬,哭叫着放声大喊:“等等我!等等我……”
“你怎么了?”杨俊清住的是单独病房,依兰和衣侧躺在病床的另一头,听到杨俊清的哭喊声,猛然一惊,迅速爬了过来,搂抱着他的头,抚摸着他汗水泠泠的脸,安慰他说:“做恶梦了吧?有我呢,别怕!”
“嗯……依兰!”杨俊清泪流满面,脑袋扎在依兰柔软的胸脯上,对她身上温馨的体香奶香似乎没有任何感觉,喃喃地说:“依兰,方杰不会有事吧?我……我好怕!”
“不会的!撞杵!”依兰平躺在杨俊清身边,用手细心地拭尽他脸颊的汗水和泪水,柔情似水地说:“你们都是命大福大的人,经此一劫,必定是平平安安。”杨俊清这次车祸也伤得不轻,头上嗑开了两寸多长的口子,左肩膀被扎进了三块碎玻璃,胸骨被方向盘抵断了一根。
“不!依兰!”杨俊清摇摇头,详细地把梦中的情形向依兰说了,“我感觉这个梦很不好,任何时候,方杰和许淑文都不会扔下我不管的,除非。除非。”杨俊清猛然想到了最坏的情况,心一下子就沉到冰窖!又甩甩脑袋,一脸懵懂:怎么还有许淑文呢?
“没事!撞杵,你想多了。”依兰把杨俊清紧紧地搂在胸前,用自己柔软的酥胸磨蹭他的脸,她知道这个男人此时此刻是最脆弱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不顾他满头满脸的血污,用自己的似水柔情来温暖他、体贴他,给他以力量和信心。
“呜……呜……”杨俊清到底忍不住,伏在依兰怀里放声哭了出来,泪水濡湿了依兰的胸衣,腻滑了她的乳房,但杨俊清丝毫没有感觉到,就象小时候受到惊吓和委屈,伏在娘的怀里一样,感受到了片刻的安全和鼓励。慢慢地情绪平稳下来,从依兰怀中抬起头,扳过依兰噙满泪水的脸,犹豫不决地问:“依兰,出车祸前我就莫名其妙地感觉心慌意乱,是不是我的情绪影响了方杰?是不是我不应当出言提醒他?”
“不是!”看着杨俊清那份愧疚不安又怅然若失的神情,依兰心如刀绞,聪明的她知道这必定是他心中的一个圪瘩,如果不能帮他化解,就会变成一个死结,年深月久,就会形成沉重的十字架,说不定会伴随他一生,让他愧疚让他不安。这决不是自己希望的!
“撞杵,俗话说死生有命福贵在天,我虽然不完全相信,但也有了另外的感觉。”依兰微微侧转身,一边抚摸着杨俊清的脸,一边温婉地说:“就比如我和你吧?本来是素不相识的,偶然因为爷爷和你认识,让我去杏树宾馆,意外地碰到了你!嘻嘻,你有意骗我去夹山寺。”依兰娇艳如花,哈气如兰,说到情意绵绵的过去,杨俊清心里一宽,望着她羞赧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