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曾可信体会似乎又找到了曾经那纯洁的友谊。然而,他却忘了,这种友谊是皮国成用整整三十万现金唤醒的。
“好了,什么也不用说了。以后家里有什么困难,不要客气,尽管给我说。我还有点事儿,就不跟你多说了。”皮国成说完起身要走。
三十万元,对于曾可信而言无疑是非常沉重的,尽管收了下来,但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这跟三年前,皮国成力挺他担任纪委副书记时的情景似乎根本就是两码事。三年前,皮国成在市委常委会上,不惜跟刘云奇闹翻,也力主曾可信担任纪委副书记。当时的皮国成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但曾可信觉得只有自己才是纪委副书记最适合的人选,皮国成之所以在常委会上力挺自己,完全是处于公心。可是这三十万,你怎么也不能说是公心。那么你就没有理由不报答人家了。
“国……国成……”曾可信随着皮国成的起身而站了起来,就在皮国成转身要走的一刻,叫了一下皮国成的名字,却因为这些年已经习惯了叫皮市长而显得有些别扭。
皮国成也不由愣了一下,激动道:“可信,你刚才叫我什么?你能不能再叫一遍。”
“国成。”曾可信顺着皮国成的意思,又叫了一遍,脸上同时写上了激动的笑容。
皮国成便再次抓了曾可信的手,一把拥了起来道:“可信、可信、可信……你知道吗,这些年你一直皮市长、皮市长地叫,我这心里就跟刀子搅一样……”说着竟哽咽了两声,重新坐了下来道:“对了,咱哥俩今天要好好喝一杯。你不许给我说不行。”说着马上喊来服务员,安排酒菜。
这一晚,曾可信只喝的天昏地暗,烂醉如泥,从叙说同窗之谊开始,一直说到现如今的工作,将这些年的满腹牢骚统统倒了出来,到最后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什么。四瓶五粮液见底后,便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曾可信揉了揉依然有些难受的脑袋,发现皮国成早已离开了,那箱钞票依然放在床头柜上,只不过上面多了张纸条:
可信吾弟:我今天早上还有个会,就不陪你了。钱的事情,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更不能因此而犯错误。我的事情,我自己能够处理。兄:国成。
看着这张皮国成亲笔纸条,曾可信不由地叹了口气。皮国成要用这三十万让他干什么,他心里非常清楚。纸条上说的也不过是遮人耳目罢了。受人钱财替人消灾,同学之谊究竟还有多少,实在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回想昨晚情形,曾可信又觉得是那么的可笑,就好像发了一场春梦一般。
犹豫再三后,曾可信还是给皮国成去了一个电话,将李子明手中掌握了胡青海陷害罗荣天视频录像的证据告诉了皮国成,同时还含蓄告诉皮国成,余华清已经反水。当然,自己给罗荣天透露消息的事情自然不会说。
这样的结果对于皮国成而言无疑是五雷轰顶。
挂断电话,皮国成就忍不住将手中的一沓文件重重摔在了桌子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李子明竟然会事先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而且还录了像。现在竟连余华清也给策反了。这个李子明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怎么处处跟自己作对,而且处处能给自己制造出不小的麻烦。
一旦胡青海陷害罗荣天的实事成立,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胡青海本来就是个软骨头,要是把自己也给供出来,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想到此处,皮国成立马把电话给黑豹拨了过去。将詹天彪扔进地穴之中后,皮国成就把天虎帮暂时交到了黑豹的手中。尽管黑豹没办法跟詹天彪比,但是要比詹天彪忠诚的多,更不会干出那种英雄惜英雄的狗屁事情来。
“黑豹,你给听好了,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三天之内必须把李子明给我灭了。听明白了吗?”皮国成狠狠道。
对于皮国成而言,这已经是最后一搏了。这段时间,他隐隐感到了一种难以言表的不安和恐慌。再也无法以找到以前那种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感觉,好像过去的权利磁场在渐渐减弱,甚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