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叫鬼子关在新浦,仍在经受过着严刑拷打。”
“他是怎样叫抓了去的?”罗荣桓仍然睁大了眼睛问。
“是这样:他自从犯了‘肃托’错误后,经常擅自在晚上活动,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他的行踪。夜里经常偷偷到青口东门外一个相好的寡妇那里鬼混。这一点人家早知道了。朋友劝他,他老不听。”
“忠言逆耳呀!”罗荣桓道。
“一天晚上,他喝了酒独自一个人骑马出去了,就住到那个孤零零的小屋里。其实赵虎臣叛变后,早就盯住了那个小寡妇了。天刚亮时,五十多个鬼子和特务包围了那个屋子,王团长平时认为自己枪法好,身轻如燕,可是这里偏偏四下不靠人家,没地方隐蔽,逃不出去。鬼子和特务冲进去,虽然被他打倒了两个,可是他还是被抓了……”
那天晚上,新浦鬼子牢房的铁门哗啦的响了,王宏鸣被提去受审,他被带到一个大庭里,在迎门的一张桌子前,雪亮的台灯下面,特务机关长佐腾少佐,把眼瞪得象牛蛋一样,盯住他。他旁边是个翻译,两边是个全副武装的日本特务。
佐腾向他叽咕了一通,旁边的翻译官就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杨小二”王宏鸣没有说实话,顺口而出,把自己化名为杨小二。
“家住在什么地方?”
“赣榆县城东的杨庄!”
在日本特务没问他以前,王宏鸣早打好谱不说真话的,因他想到只要一说真话就完蛋。所以他一口咬定是赣榆杨庄人。
“你的土八路的!”佐腾叫着。
“你什么时候参加**八路军的?”翻译问他。
“我不是**,我也不懂什么是八路军。
佐腾把仁丹胡子一唠,显出非常不高兴的凶相来,向翻译叽咕了一阵。翻译官问他:“不是八路军,你为什么有好枪?你要说实话,这对你大大地有好处的!”
“俺们这里土匪太多,我才买枪护家的。”
鬼子叽咕着,翻译问:“在哪里买的,你们庄子上有几个人家有枪?”
“就我自己一家有!”
还没等王宏鸣的话音落下,鬼子就听懂了,拍的一声拍着桌子,“叭格!……”象猪样叫起来了。
这个坏东西向旁边咕噜了一下,两个特务,扑通一下将王宏鸣摔倒在地,架在一条长凳上,仰面朝天,用凳子上的两根皮条,套住他的脚脖和喉头。喉头这根皮条勒得他喘不过气来,使他张着大口喘气。就在这时,鬼子提着一壶辣椒水,对准他的嘴和鼻孔浇下来。
王宏鸣要闭嘴,等辣椒水鼻孔浇进去,憋得慌,一张口,口鼻一齐进,鼻孔,喉管,象锯齿拉来拉去的刺疼,疼得他的心急烈跳动,额上的青筋在突突的上涨。鼻孔的刺疼,使他的眼泪哗哗往下流。他要挣脱,可是手被绳捆着,脚被皮条绊着。特务一直浇下去,整整的浇了一壶,他的胃也痛得发烧,胸脯慢慢鼓胀起来了。
他被两个日本特务架着,又不停地用烧红的铁块烙着。鬼子在呱呱的怪笑着,向他咕噜了一句,翻译官也笑着说:“太君问你,你觉得这酸辣汤和烙铁的味道不错吧?”
王宠鸣含泪的眼睛,愤怒地瞪着他。鬼子又叫翻译官问他:“你是哪个部队的,你们的头子叫什么名子?快说!”
“我是一个地道的农民。”
扑通一声,又被两边架着他的鬼子摔倒了,王宏鸣的头撞在地上,鲜血直流。就在这时,两只鬼子的钉子靴,踏在他的肚皮和胸脯上了,他那被灌满了辣椒水的胃象炸成碎片一样疼痛。辣椒水顺着鼻孔、喉管又窜出来。
这样被压缩缩、逼出,比刚才浇进去时的锯拉更厉害,王宏鸣疼得满头大汗,头昏昏得天旋转……皮靴上的钉子,象要刺进肚皮一样,他昏过去了。鬼子还在使力踏,开始口鼻窜出的是辣椒水,以后压出的则是血水了。
鬼子问了一个钟头,可是王宏鸣在昏迷中,还是那一句:“我是农民!”结果又挨了一顿皮鞭,才被架回黑屋里,被抛到碎草上去了。
以后,王宏鸣又被提审两次,皮鞭抽在身上,但他咬住牙,“我是农民”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