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灰白衣裤的仵作带着工具来了,掀开板车上的白布,脸上顿时就变了色!
只见那是一具已经面目全非的女尸,身上显然是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裙,可从领口里还是能看到,有长而深的伤口延伸进去,脸上的淤青、红肿更是纵横交错,五官处处遍布着伤痕。
“我可怜的桃花呀!你死得好惨啊!都怪爹娘没有及时把你赎回去啊,害得你死得这么惨!”桃花的爹娘再次趴在女儿的身上,哭喊得不能自已。
“韩佩臣,这就是你说的得病致死吗?”绾翎的声音凝重而森冷,“光是这么简单一看,就已知桃花之死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何况,仵作可还没动手查呢!”
韩少霖有些慌了手脚,摆出一副严父的模样,故意呵斥韩佩臣道:“孽子!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父亲,此女早已看不清样貌,定是那对老夫妇,还有叶绾翎,故意找来诬陷我的,求皇上明察啊!”韩佩臣当然不会承认,跪下连连喊冤,说得煞有介事。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先等仵作查看过后再说。”
当着皇帝陛下、还有众位官员,以及无数老百姓的面,仵作当众验尸,场面虽然血腥恶心,但是绝大多数人依旧认真地看着,只有少数胆小的女子把目光移开了。
而绾翎发现,很耐人寻味的是,原本应该柔弱胆小的贵妃娘娘,虽然嘴上说着“可怜哪”,但看到这样的场面,她却根本没有闭眼,眼神中甚至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
“回皇上,此女身上那些不过是表面伤罢了,真正的死因却是……”仵作验尸完毕,简单清理了一下手,就跪在地上向皇帝禀报道。
“真正的死因是什么?”皇帝问。
仵作略迟疑了一下,就答道:“死者生前被凌虐多次,下身流血出脓,最后被硬物贯穿而死。”
简单几句话,却让在场之人都瞬间出了一身冷汗,这是怎样的暴虐之人,才能对一个女子,做出这样变态而残忍的事!
皇帝的目光越加森冷,对着那对老夫妇道:“你们先说,将你们所知道的一五一十说出来。”
“桃花原本只是韩府的粗使丫鬟,上次回家的时候告诉我们说,由于大少爷身边的大丫鬟得病死了,大少爷无意中看中了他,就将她提拔成了贴身大丫鬟。大丫鬟的例银比之从前要高出三倍之多,原本我们一家都很高兴,没想到,却成了她的绝命钱!”老人家恨得双眼赤红,恨极,悔极!
韩佩臣刚要插嘴,就被绾翎打断,“韩公子,你没听皇上说,先让老人家先说吗,他们还没说完呢!”韩佩臣恨恨地看了她一眼,只得闭上了嘴巴。
老人家继续道:“桃花那天回来说,大少爷是个变态,强逼丫鬟睡觉不说,还喜欢用那起子见不得人的东西,等她去了一阵子才知道,上头那位姐姐根本不是得病死的,而是被大少爷虐死的!我们老夫妻赶紧想筹钱将她赎回家,可是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就等来了桃花的尸体!”其实事情到这里,在场之人就已经信了一半,毕竟这对老人看起来实在太过可怜,实在不像作假,而且这种死法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若不是真的,谁愿意拿这种事来给自己女儿身上泼脏水。
在围观的百姓之中,有好几位是认识这对老人的,也知道他们有个叫桃花的女儿,此时都纷纷说着要为他们作证。
“韩少爷,刚才你说这不是桃花,那请问,真正的桃花在哪里呢?你既然说她病死了,那总有尸体吧?那边的乡亲们可都能证明,桃花爹娘只收到这么一具尸体,难道你要说是他们毁了自己女儿的尸身,故意来陷害你的?”绾翎对着韩佩臣一句句问道,咄咄逼人,让他几乎毫无招架之力。
其实桃花之死,对于绾翎来说也是个意外的发现,她早就已经派夜寻去调查韩府的种种了,毕竟韩府家大业大,只要下了功夫,总能找出些见不得人的事来。而事实也没让绾翎失望,夜寻的确查出了不少,关于韩家众人的“阴私”,不过,没想到就在三天前,发现了这样的事。
绾翎知道之时,简直出离愤怒,难怪曹雪芹先生说,某些大户人家,除了门口的两座石狮子是干净的,里头怕是没一处角落不腌臜。她立刻就改变了原有计划,拿此事来做引子,不仅能完成她的计划,也能为那可怜的女子报仇。
韩佩臣仍是死鸭子嘴硬,“就算这是真的桃花又怎么样,你们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是我做的!若本公子真有这样的癖好,那为何我府里其他的婢女都好好儿的,单单她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