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看看田尔耕和周正刚,再看看张静一,却显得谨慎起来,只抿着唇,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天启皇帝皱眉起来,烦躁地道:“都吵个什么,张静一,你说成国公谋害了朕?”
张静一立马斩钉截铁地道:“是。”
天启皇帝顿了一下,便道:“很好,那就将成国公召来,你和他当面对质。此事非同小可,你可知道吗?”
张静一却是气定神闲:“是。”
天启皇帝这才坐下,他脸色很不好看,回想到卫家人供认不讳,现在又横插了一个成国公……这令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于是立马对人吩咐道:“将成国公带来。”
现在大家都怀着心事。
魏忠贤觉得事有蹊跷,总觉得张静一身上好像藏匿着什么。
而田尔耕呢,心里则有些没底了,他不断去看周正刚,卫家那边,是周正刚那边审的,会不会……真有什么纰漏?
周正刚倒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一方面,他是要给田尔耕信心,另一方面,这张静一如此拆台,这不是要将他往死里整?
今日他与张静一,就是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反正豁出去了。
良久,方才有宦官匆匆来道:“禀陛下,新县千户所副千户,押着成国公到了。”
一听朱纯臣到了,天启皇帝面容一正,立即道:“传见。”
却见这朱纯臣五花大绑,被邓健押着,邓健一身的血腥,杀气腾腾的样子。
而朱纯臣已是羞愤不已,等进了勤政殿,便毫不犹豫地跪在了殿中,嚎哭道:“陛下……陛下啊……”
说着,嚎啕大哭:“陛下,陛下啊……臣不活啦,臣不活啦,朱家两百年,为宫中效命,先祖们血战疆场,哪一个不是出生入死,为大明立下了汗马功劳?现如今……臣没有用啦,陛下要卸磨杀驴,要将我们朱家……置之死地,既然君要臣死,臣自然不敢不死。只是……陛下竟让厂臣鹰犬,如此辱臣,臣不甘受辱,宁愿成仁……”
天启皇帝听着这番话,顿时惭愧起来。
这成国公世系,可谓是满门忠烈,如今这朱纯臣却是落了这个下场,天启皇帝自然羞愧难当,于是当即道:“松绑。”
邓健道:“陛下,这是钦犯,不能松绑。”
天启皇帝:“……”
朱纯臣一听,顿时心里有数了,只怕……这未必是陛下的主意,而只是张静一和邓健这样的鹰犬爪牙的主意而已。
如此一来,他底气更足了,又嚎啕大哭:“现在还要污蔑臣有万死之罪,陛下……臣的为人,您是知道的,陛下打小,臣就认得,不敢说臣与陛下亲如一家,可这也是君臣相得,今日陛下听信这些奸佞之言,竟要将臣置之死地,臣……痛不欲生,痛不欲生啊,陛下……敢问陛下,臣是奸佞吗,臣是反臣吗?”
他抬头,咬牙切齿地质问。
天启皇帝这时候反而被问的哑口无言了。
倒是一旁,田尔耕和周正刚二人不禁暗暗窃笑,这成国公朱纯臣可不是好招惹的,什么叫公爵,这就是公爵。
这下好了,且看你张静一如何收场。
天启皇帝道:“此事的是非曲直,朕自有明断,只是……张卿说你牵涉到了私通建奴,弑杀君父,所以才寻你来问问。”
他用的是‘寻’的字眼,显然是没有底气的。
看看,人家正被五花大绑呢!
朱纯臣听罢,便勃然大怒道:“那我还可以说,张静一淫秽后宫,说他图谋不轨,陷害忠良,陛下是不是也要立即将他捆绑起来?此贼口口声声说臣弑君通贼,好,那么证据呢?臣如何弑君,又如何通贼?来,说说看,今日不说出一个子丑寅卯,臣反正是不打算活了,可这张静一,还有这个姓邓的副千户,也不必活了,陛下不诛此二獠,莫说臣不答应,这天下的勋臣和宗亲,也不答应!”
这话,听着就有那么点威胁的成分了。
此时,张静一正色道:“够了,你不是要证据吗?那么……给你证据便是。”
朱纯臣的话,戛然而止,却是阴狠地看着张静一,听了张静一的话,便道:“你们锦衣卫栽赃构陷,本就是常事,没有铁证,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张静一则是冷冷地看着他,却是带着几分嘲弄地道:“成国公这番话,当然有道理,你也不想想,若是没有铁证,我怎么会敢这样对待成国公呢?成国公,你看……陛下吃了你的毒药,不也没事吗?到现在,你还在此狂妄,其实,你见陛下还活着,已是慌乱无比了吧。”
…………
不会取名字,好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