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秉怀在他看信的同时,也凑到跟前把目光扫过去。他没有带眼镜,观看的角度也不好,并没有朱煦看的清晰,但一看窦玉珠居然在一张16K的纸张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不由感到诧异,难道她把结婚这么多年的满满一肚子的苦水都倾斜出来了吗?
当朱煦感情难以抑制而读不下去时,他自然从对方手里夺过了那张纸,并使劲去看纸上的那些小字。
当他看清楚纸上的内容时,他的内心不由深深震撼了。不过,他没有时间去品味,而是冲情绪陷入低潮的朱煦喊道:“你别哭了,还不快点把玉珠追回来?”
朱煦止住了悲伤:“还···来得及吗?”
南秉怀显得很有依据:“这是玉珠临时决定的,仅仅用一上午时间未必能做好一切准备,就凭这封信就得花费她很长时间。她既然怀孕了,身体又不好,动作肯定缓慢。再说,玉珠的娘家距离北齐市有好几千里,哪有及时通往那个方向的列车呢?”
他的一席话又提醒了朱煦,使劲用衣袖擦拭一下眼泪,便疾步往外走——
“你等一下!”
南秉怀在他慌慌张张的时刻又一次叫住了他。
朱煦快速收住了脚步,愕然回首:“您还有什么吩咐?”
南秉怀温言道:“你别再乱了方寸,想好哪一个车站有通往玉珠娘家的列车,最好再查清车次的时刻表。假如错过了,你就算再快,也同样来不及了。”
朱煦觉得他的话有道理,于是勉强镇定下来,利用家里的电脑仔细一查阅,立即冲南秉怀喊道:“南教授,今天下午一点一刻由南站通往她娘家方向的有一次快车。”
南秉怀思忖道:“之前还有吗?”
“之前上午九点多还有一趟特快。”
南秉怀眼前一亮:“她肯定赶不上那趟特快了,很有可能搭乘下午一点多的那趟普通快车。”
朱煦这时一看时间,顿时又焦急起来:“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了,南站距离又比较远···”
南秉怀也意识到时间的紧迫性了,立即打断道:“我们赶紧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这时候他俩就像两个毛头小伙子同时奔出了门外。朱煦匆忙得连防盗门都没关好,就疾步冲到了楼下。
南秉怀也不比他慢多少,为了留下窦玉珠,他真可谓拼了老命,气喘吁吁跑到单位的公车前吩咐等候的司机:“快···带我俩去北齐南站···无论你用什么方法···半个小时内必须赶到···”
司机一看他俩就像亡命之徒,已经很诧异了,一听南秉怀提出一个很苛刻的要求,便一边快速启动汽车一边为难道:“北齐南站距离不近,假如想半个小时赶到那里,除非违章行驶。”
“你是说会超速?”
司机解释道:“这个时间段容易堵车,光靠超速还不行,必须要在禁行的道路上行驶。”
“禁行的道路?”
“是的,比如在应急车道上行驶。”
南秉怀果断地表示:“时间对我们很紧迫,只要能及时到达那里,就算占有应急车道也在所不惜。我会负责一切罚款。”
司机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大牌教授如此着急过,便二话不说,加速驶向南站方向——
“千万别堵车···千万别堵车···”
朱煦此时额头冒汗,双手在胸前紧紧交叉在一起,嘴里默默叨念着。
南秉怀看在眼里,完全理解他此时的心情,不由怜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仅仅是安慰,同样是一种激励。
也许他的诚意感动了上苍,让这辆车这一路上几乎是畅通无阻···
当这辆车一起绝尘般开到南站的进站口时,南秉怀一看时间,顿时兴奋道:”距离发车还有二十分钟呢,一切都来得及,估计玉珠还没有检票呢。
朱煦面带一副殷切的表情一路小跑进入了后车大厅。南秉怀已经跟不上他的步伐,干脆就放慢了速度。他要给他的助手跟妻子一个温馨相聚的机会。
可是,当他最终走进候车大厅的时候,在匆匆的人流中只发现助手一张失望的脸庞。
他赶紧加快脚步靠上去:“小朱,难道玉珠没乘这趟列车?”
朱煦一副无奈的表情:“我不知道,因为这是一次始发列车,检票时间比较早,当我进来时,已经走了一半旅客了。”
南秉怀一副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不由低头看了看手表,时间的指针就快到一点了。
他思索片刻,果断做出决定:“小朱,我预感玉珠就在这趟列车上。你要趁列车没出发之前争取把玉珠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