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理由拉迪斯劳斯没有说出来以保全贾拉索的自尊心,这个明智的人最后会自己想到这一点,明白拉迪斯劳斯的宽大。
虽然没有任何真凭实据。但是这毕竟不是法庭,在人类的成文法律之上更有大自然和世界的法则,这些法则虽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有时候甚至不可言说,但是更有权威更不可动摇。
这些理由加在一起足够拉迪斯劳斯对一个来自黑大陆的卓尔使者下手了。
“这不是我个人的失败而是卓尔的失败?这真是糟糕,年轻时我从来认为我的命运只和我有关,可是国破家亡逃进了沙漠之后,我的想法改变了。”贾拉索被靴子踩过的脸上露出真正悲伤和忧虑的表情。
这才是最初他担心的糟糕事。
不是为他自己的危险处境,而是为了卓尔种族的危险处境。
“所以您不能死,您和崔斯特-杜登和您控制的那几个班瑞家族使者,是卓尔最后所剩不多的核心精锐了。”贾拉索当然知道拉迪斯劳斯为什么要提起卓尔的存亡。“他们如果都死在这里,您的种族就离彻底灭亡更近了一步。”
玛格丽塔、西里卡老大和斯拉姆伯爵都露出了微笑,在他们看来拉迪斯劳斯正在给那个卓尔一个极佳的做胆小鬼的理由。
虽然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可是他们依然鄙弃在刀剑包围中改变立场的行动,称其为懦夫和背叛。
这不是不公平的想法,但是不够深刻。
也许萨扎斯坦多少抓住了一点拉迪斯劳斯的脉络,可是他决定保持沉默,让自己的君主发挥。
琼斯此时也在紧张地观察着局势的发展,拉迪斯劳斯在安排袭击时并没有解释他为什么要攻击贾拉索,更没有透露他对贾拉索的处置。
虽然各为其主,可是有机会的话,琼斯还是希望贾拉索可以活下去。
他痛苦流离的早年记忆中,已经没有多少故人还活着了。
“琼斯,把你的朋友扶起来。”拉迪斯劳斯确信今天自己可以得到一个有力的部下了。“贾拉索,贾拉索殿下,告诉我,您是不是在为苏莱曼陛下效劳?”
“是的。”贾拉索直截了当地回复,既然不肯死,也就不要扭扭捏捏的。
被俘投降够可耻的了,但是贾拉索不是一个死板的人,可是要再拿捏拿捏就实在让别人也让他自己恶心了。
“是你的佣兵团还是班瑞家族,或者其他什么势力在和奥斯曼帝国合作?”
“我的佣兵团早就被葡萄牙人的战列舰给毁灭了,我想易卜拉欣帕夏也不认为班瑞家族有资格同苏莱曼陛下合作。说到这里我还要表示歉意,刚刚我把班瑞家族列在哈布斯堡家族之后了,他们没有资格和伟大的术士皇族相提并论。”贾拉索为自己刚刚的挑衅表示歉意。“我也不是真的想要您赔偿那两桶酒。”
拉迪斯劳斯挥了挥手示意这不重要,他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的冒犯:“为什么选择奥斯曼帝国而非葡萄牙王国来合作?因为你们至少有共同的信仰?”
“很多理由,最重要的葡萄牙人对我们生活的破坏更大,他们夺取了我们的商路。”拉迪斯劳斯的问题显示他已经掌握了问题的实质,贾拉索无力抵抗只能说出拉迪斯劳斯想要的知识。“正如您刚刚所说的,奥斯曼人给我们一个交易的渠道,而且易卜拉欣帕夏顺着尼罗河进入沙漠给我们提供尼罗河上出产的粮食,我们太需要粮食了,能够住在城邦里卓尔已经是走运的了,事实上大部分卓尔已经放弃了文明组织退化成了游牧民,过去我们嘲笑过游牧人类和地精的蒙昧,现在我知道了,一旦被迫接受那样的生活方式,最终难免会变成那个样子,城邦里有几万卓尔,沙漠中还有几万,八万至多十万这就是我们全部族人了。”
沙漠游牧民必然蒙昧粗鲁,这是生活所迫。
事实上贾拉索还是不自觉地略微夸大了他种族的实力,卓尔城邦的人口已经不到两万了。
贾拉索完全没有提到狄摩高更的因素,这让拉迪斯劳斯感到满意:“那么我的朋友,这么说起来奥斯曼帝国正在黑大陆和葡萄人争夺影响力,我想您已经为您的族人尽到了自己的义务,而且奥斯曼人也没有多少能力制裁您的背叛。那么现在帮您自己一个忙,也帮我一个忙,找一个办法证明您对我和哈布斯堡的价值,虽然一个护国的服务本身就很有价值,但是要融入新组织再加上您部下宝贵的生命,您还需要再多提供一点东西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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