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么絮叨了几年,每当左之助胜政跟着身边那些渐渐长大的孩子朝着墙上挂着的画像鞠躬时,心里头总会莫名地涌起个奇怪的年头——就是这个看上去并不jing神的男人,就能让自己从那个充斥着寒冷、贫困、饥饿与冷漠的小村子里永久的离开么?
只要能永远的离开那个叫人想起来就觉得后怕的村子,那么不管画像上的这个人叫自己做些什么,自己一定都会去做!
哪怕是叫自己去死!
就算是去死,也好过重新回到那个可怕的村子里了吧......
身边的同伴,在渐渐长大的过程中变得越来越少。不时会有生面孔加入,不时又会有熟悉的面孔离开!
严禁彼此间闲聊与学业无关的话题,严禁打听任何人的私人情况,严禁任何形式的私人交往......
如果有人违反了这无数条‘严禁’中的任何一条,那么唯一的下场就是消失!
永远的消失!
告密成了必修课,随时观察身边的每一个人,同时也要防备着被身边的每一个人观察到自己的任何真实想法。每周一次与教官的例行密谈,还有无数次不定时的与教官的私下会面,让包括左之助胜政在内的每一个人都活在了莫名的恐惧与威胁感觉中!
有人被莫名其妙的带走,再也没有回来。还有人在睡梦中猛地坐起了身子,嘶吼着从三楼窗口跳了下去!更有人在yin沉着面孔参加实弹she击训练时,拿着刚刚发到了自己手里的南部式手枪朝周遭胡乱she击,并把最后一颗子弹she进了自己的脑袋里.......
当左之助胜政终于从那所学校毕业、并被蒙上了眼睛送到了东京街头的时候,左之助胜政用刚刚拿到手的一笔毕业慰问金在一家小旅馆里开了个房间,用一切能找到的东西堵住了门窗和所有自己能发觉的缝隙之后,静静地在那房间里睡了十二个小时!
安静的、不会被人窥探的十二个小时!
但在左之助胜政重新打开旅馆房间的拉门时,那个看上去带着一脸傻笑的旅馆老板娘却把一个信封交到了左之助胜政的手中——信封里有一张前往朝鲜的船票,还有一些全新的身份证明书和一些钱。
从那一刻起,左之助胜政便成为了左之助胜政,也从来都是左之助胜政——菊机关派驻朝鲜地区汉城情报站情报员!
在汉城工作了几年,左之助胜政可谓一帆风顺——那些衣衫褴褛、脸上总是挂着种谄媚傻笑的朝鲜人,几乎就是天生的奴隶。只消给他们一丁点食物或是一支香烟,他们就能立刻带着自己去抓捕那些他们口中的反ri份子!
当然,这其中至少有超过九成的所谓反ri份子,不过是与那些告密的朝鲜人有些争执的邻居,或是某个刚巧说过几句抱怨言语的熟人罢了!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当左之助胜政刚刚带人抓走了那些所谓的抗ri份子,旁边站着的那些告密者便会恶狼般地扑上去,把那已经被左之助胜政手下搜查过无数次的破屋子一切有用的东西拿走,再得意洋洋地搬回自己家!
也许是运气,又或许是命中注定,在这般一帆风顺的ri子过去了整整两年之后,左之助胜政总算在一次抓捕抗ri份子的行动中走了运势——一个真正的抗ri份子首领抓着一支手枪,在面临抓捕时打死了左之助胜政的好几个同事,但却在逃跑的过程中被左之助胜政一枪打断了右腿!
紧接着,从这个被左之助胜政打断了右腿的抗ri份子身上搜出来的情报,让菊机关驻汉城情报站一举扫荡了汉城抗ri组织的绝大部分成员。而在论功行赏时,因为倒霉的菊机关驻汉城情报站站长被那个抗ri份子一枪打爆了脑袋,其他几个资深成员也非死即残,左之助胜政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菊机关驻汉城情报站的站长!
凭借着ri积月累的功劳,更凭借着一口在汉城的工作环境中渐渐练得纯熟的中国话,左之助胜政先是接到了前往中国东北地区ri本垦荒团担任团长的命令。在前往中国东北东北地区后没多久,另一纸命令再次被送到了左之助胜政的手中——前往北平,担任菊机关驻北平情报站站长!
自然而然,在左之助胜政的双脚踏上四九城土地的一瞬间,左之助胜政便有了个中国殷实商人的名字——左胜政。而早已经备好了的专营南北杂货的商号铺面,也在一阵鞭炮齐鸣之中堂而皇之地挂上了招牌——菊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