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叫小雯的女孩静静躺在小舞怀里,身体皮包骨头,血肉似乎被活生生抽取殆尽,许是血液的急速减少导致她感到寒冷,女孩双手抱在胸前,双膝印在下巴,蜷缩成了一团。
在她白皙的脖颈上赫然有两个深深的血洞,边缘皮肉翻卷,隐隐有些发黑,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般,很显然这个伤口就是造成女孩死亡的原因。
小雯的两只眼睛瞪得几乎脱出眼眶,甚至还能看到其中充斥的无助和绝望。整个脸庞因为承受剧烈的痛苦而扭曲到极限,很是狰狞,不难想象少女死前经过了相当长时间的挣扎,只可惜没能起到一点作用。
正值豆蔻年华,本是天真烂漫花季,谁能想到这个前一刻还和村子里的其他孩子一起虔诚地献出自己的血液,憧憬着一年只有一次机会可以领到美味补品的女孩就在众人眼前被吸干体内的血液而死。
饶是蓝应天见惯了生死也被小雯凄惨的死状狠狠拨动了心弦,对那个名为伽罗的血族青年产生了惊惧心理,对方明显是那种将生命视为草芥的冷血怪物,相比而言他倒是觉得红苓多了一点点人味,虽然后者险些要了他的命,但蓝应天就是这样觉得,无关种族隔阂,隐隐的直觉而已。
蓝应天默然看着小雯的父母抱着女儿的尸体痛哭离去,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黎云拉着眼睛红红的小舞走到他面前才反应过来,咳嗽一声掩饰了脸上的异样。
“呵呵,用不着惊讶,在这些人眼里我们只是食物而已,以前可远远不止如此了”黎云似乎看出蓝应天心中所想,语气有些感慨道,那么无奈,那么心酸。
一年一次的血祭并没有给小安村村民的生活带来什么变化,他们仿佛习惯了这样,朝起夕落,平静生活。小雯的死除了在最初几天给村子带来些许阴霾,很快就没了影响,一些受到惊吓的孩童终于不顾父母的告诫忍不住溜出门玩耍,闲暇之余也会感伤小伙伴们之中少了一个天真活泼的姑娘,不过随即便在嘻嘻哈哈中抛到了脑后。
蓝应天的到来同样平平淡淡,悄然入住黎云家中,好奇的邻居向黎云打听几次他的来历后也就渐渐不再上心,各自走上自己的生活轨道。
转眼间距离血祭过去已有半月。
这一天,朝阳刚刚露出半边,晨雾就像一名大胆的少女褪下自己身上唯一的一袭薄纱,朦胧中,一堵残亘院墙若隐若现,几间房屋比邻而立。
一座不大的石屋中,简朴的家具三三两两摆放,地板凹凸不平长出一层霭霭青衣,不过可以清晰地看到上面扫帚扫过的痕迹,由此可见这里的主人只是将其草草收拾了一下。
墙壁风化的厉害,坑坑洼洼看似脆弱的随时都有可能倒塌,角落的蛛网顽强地挂着丝丝缕缕,陈旧气息充斥了整个屋内。当中的一张石床上,铺满了一种微黄色的干草,根茎有很多分叉,蓬松的仿佛动物皮毛,一看就知躺在上面定是柔软舒适了。
几块兽皮整齐地叠在一边,表面毫不杂乱,很显然石屋的主人一晚上都没有动它。蓝应天就正襟危坐在石床靠里,双手掐着一个古怪手印,仰起头,闭上眼,作深呼吸状。
这个动作和常规的修炼姿势大为不同,但引起的声势却丝毫不落下风。肉眼可见地血色雾气从他口鼻中进进出出,隐隐竟能听到一些凄厉之音。进去的自然不必多说,从蓝应天体内飘出来的血雾并没有就此消散,原本龙蛇之状无声无息化为一蓬,再上下围绕盘旋,顿时将蓝应天笼罩在一团血光焰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