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一个披头散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他和别的大汉不一样,身上穿着的是一件黑色的袍子,双眼犀利有神,只要被他看上一眼,让人心底不由得生出一股寒意来。那黑袍人挥了挥手,立时有几个大汉到他跟前。黑袍人对那些大汉说了一些什么,那些大汉木讷的点了点头,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看着我们这些被绑住的人。
其中一个大汉手里握着一把白光晃晃的刀子,他走到一个少女的面前,仔细的打量一下那个少女,忽的挥动了手里的大砍刀。我惊得大叫起来,下一刻,我就见到无数的鲜血洒了出来,而那个少女的脑袋,已经被这个大汉一刀砍下,正咕噜噜的掉在地上。
虽然那名少女已经身死,可她双眼还睁得老大,眼神中依然透露出怨毒,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亲眼看着一个人被砍去脑袋,那种强烈震撼,是我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我几乎吓得大小便失禁,惊呼出来的声音都带点嘶哑。
我就如一个疯子似的,大声叫骂着那个砍人脑袋的大汉,却无奈我怎么样叫喊,就是没有人理我,就好像我在他们眼里是空气似的。紧接着,那名持刀的大汉就像没有感情似的,又砍下一名少女的脑袋,再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
我再也看不下去,嘶吼中闭上了双眼,两行委屈、怜悯的泪水从我脸色滑了下去,在那一刻,我的心就像死了似的,也不再那么害怕了。我默然的睁开双眼,绝望的看着那名杀人如麻的大汉,默然的看着周围的所有人。
我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那些少女在被杀时,还能保持那样的淡定,一点惊慌失措的样子也没有,并不是她们天生胆大,而是她们知道自己不管怎样的挣扎,怎样的呼救,也没有半点用,最终的下场都一样,所以,她们选择了沉默,选择了用怨毒的眼神看着杀害她们的人,在心底诅咒他们。
终于,那个大汉来到了我的跟前。我冷冷看着眼前的大汉,大声的叫骂着他是疯子,是恶魔,可是他就像没有感情似的,依然把手里的砍刀抬了起来。在我怒骂的声音之中,我眼前闪过一道白晃晃的光芒。
在那一刹那,我以为自己会在极度的疼痛中死去,结果却出人意料,我一点儿的感觉也没有,脑袋和身体就分了家。我的脑袋被砍飞老远,然后孤零零的落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子才停住,我的眼睛还没有闭上,也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看着我身体脖子处喷出一片血水,我惊恐的现了一个诡异的问题,按道理说,我的脑袋被砍了下来了,也就代表着我已经死亡,后面的事情也就不可知晓了。可我现在却还有思想,还能看见周围的一切,听见周围的一切,这又是怎么回事?这一切的谜团,我不得而知。
我看着自己的尸体被人从木桩上放下来,和那些女子的尸体一起,被丢到了一堆干柴上面,接着,有人用火把点燃了那堆干柴,浓浓的大火很快烧了起来。我想阻止那些人,才现自己失去了身体,根本就过不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尸体被大火烧焦,最后烧的一干二净,什么都没有留下。
烧完了尸体,我们的脑袋被人丢在一个大鼎中,鼎中有着许多的绿色液体,正出刺鼻的味道。这时候,那黑袍人走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一个陶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黑色的小虫子,正蜂拥般的爬出陶罐,朝大鼎而来。
那黑袍人疯狂的笑了起来,并嘴里在吟唱着什么,一脸激动的样子。我知道一切的事情都是这个浑身邪气的人搞出来的,心中恨透了他,要不是我只剩下了一个脑袋,我肯定会不顾一切的杀死这个恶魔。
看着那些黑色的虫子爬进大鼎中,我又开始害怕起来,因为我知道,那些虫子不是普通的虫子,而是一种蛊虫。在那一刻,我脑袋里多出了许多的信息,其中有一条信息里就提到过这种虫子,而且我也知道了黑袍人就是古彝族的大巫师,他之所以砍下这么多人的脑袋,就是为了布置一个恐怖的人头阵,镇守他们领的墓穴。
越来越多的蛊虫爬进大鼎中,有几只蛊虫已经把目标指向了我,正朝我急的爬来,我虽然没了身体,可是我还有思维,所以我非常的害怕,因为我脑袋里多出来的信息告诉我,一旦被这些虫子进入口中,我的三魂七魄就永远停留在自己的脑袋中,再也无***回。
在最后的时刻里,我突然想到了标子的话来,他说过,童子血最有辟邪驱邪的功效,是一切邪物的克星。想到这里,我张开大嘴猛的一下子咬在自己的舌尖上,顿时,舌头那里冒出了一丝鲜血,从我嘴巴里流了出去。
童子血果然是阴邪之物的克星,那些蛊虫一触碰到我嘴巴边上的鲜血,立即掉头就逃,宁愿绕过我的人头,钻进其他人头的七窍中,也不敢再打我的主意。看着那远远逃去的蛊虫,我忍不住疯笑起来,却不料有人突然在我后脑上敲了一下,这一下一定敲得极重,我整个脑袋都一阵眩晕,接着两眼开始黑,而且意识也开始模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醒转过来,睁眼一看,就现标子正一脸惊喜的看着我,不过他全身都是鲜血,看起来的十分的吓人。我一脸的诧异,但随即明白过来,他肯定也步入了我的后尘,这会儿是我们的鬼魂在阴间相会了。
我有点幸灾乐祸的说道:“哥们,怎么着?看见我光荣牺牲了,你也不甘落后,要立即下来陪我?得,咱们现在刚好可以问问阎罗王,他娘的怎么能让我们俩这么早死,不把地府闹个天翻地覆,就显不出咱哥俩的手段。”
标子愣了一下,接着大手一挥,就给了我一个脑嘣儿,他笑骂道:“你小子他娘的还在做白日梦呢?什么死不死的,你他娘的每一次晕过去,再醒来,就以为进了枉死城,就你这样的,阎王爷也不敢要你啊!”
这一次换我愣了,摸着微微疼的后脑勺,又看了看周遭的环境,我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不由放声大笑起来:“哎呀!老子就说嘛,你这个缺心眼的没死,我怎么可能先去呢?你说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