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佳浑身颤抖了一下,几乎失心疯一般的对我大叫道:“我不要分什么对错!我只想救下他们的命!我不要孤孤单单的活在这世上,那样活着我会绝望的!”说完最后一句,谭佳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浑身都软了下来,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看着她这幅模样,我心里也很难受,可我就是见不得她把生命分出贵贱这种做法,我松开她的衣领,任由她软坐在地,然后语气更为冰冷的说道:“我不想和你争吵,因为你现在就像个无理取闹的疯婆子,你自己一个人好好的静一下吧!”
说完,我忍着心里的难受,离开了这个房间。
我这人就这样,不会因为对方和我的关系不一般,就把一件明显是错误的事情说成是对的。标子曾经说过我,我的脾气太执拗了,很容易得罪人,也很难融入当今这个复杂的社会,可这是我做人的原则,想要改变,很难很难。
刚到门外,就撞上一个肥胖的身影,不用怀疑,这人必是标子那偷窥狂无疑。我现在正在火头上,便没好气的说道:“这都多大年纪了,还改不了偷窥的臭毛病,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一男一女独处,就会干出乱七八糟的事情来吗?”
以标子往日的性格,他绝对会和我斗斗嘴皮子,甚至是争得面红耳赤才会作罢,可今日他的表情出奇的淡定,我心中顿时咯嘣了一下,心想,难道这次的话说的太重,让他真的记在心里了?
我正胡乱猜测之时,只听标子缓缓说道:“老杨,一个人坚持自己的立场是没错的,可也不要太过激愤了,尤其要看看对方是谁?”
我没想到标子会说到这件事情,便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标子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兄弟,一边是至亲的人,一边是至爱的人,无论小娘皮选择哪一方,都是一种莫大的煎熬。这个时候,作为爱人的你,应当以安慰她为主,而不是一味的只坚持自己的立场,而把她逼入更为绝望的境地。”
我仔细往深处一想,标子这话说的似乎有三分道理,可我好像也没错啊,于是我争辩道:“如果是一般的事情,我当然不会这样认真,但在大是大非面前,我绝不会含糊,你是知道的,我就是这脾气。”
标子一边给我发烟,一边继续劝道:“你说的倒是轻巧,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你身上,而谭佳又这么凶巴巴的指责你,你会怎么想?我估计吧,你在谭佳疯狂的基础上,起码还要上升一个档次。”
我接过香烟点上,不服气的说道:“你也太小瞧你兄弟了,如果我遇上这种事情,拍手称快虽不至于,但起码也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那是几十条人命啊!”
标子点上烟吸了一口,摇摇头对我说道:“兄弟,话可不要说的这样绝对。很简单,不说别人,就说你我二人,假如有一天我为了私利杀了人,被警察给逮住了,而对方告诉你,你把全部家当给交出来,我就可以不用死,你到时候会怎么选择?”
我本以为标子会接着说一些道理来劝我,却没想到他会举出这样一个例子来,当时那一刹那,我根本就是措手不及,哪还能在第一时做出选择?
标子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怎么了,你一下子也无法做出选择了?还是你根本不敢选择?”
“我……我……”我脸上顿时一阵发烫,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硬着头皮说道:“怎么不敢选择,老实告诉你,要是你小子真是视人命如草芥,我不但不会去救你,就是你的追悼会我也不会去参加。”
标子嘿嘿怪笑了一声,直接往前面走了,我以为他这回是真的生气了,却没想到他走出七八步后又停了下来,他转过头,对我面无表情的说道:“老杨,要是你真的是非分明,不讲一点个人感情,那么你当初就不会跟着我去盗茂陵了。”
我浑身一颤,感觉背后猛的一阵发凉,心中更是忍不住暗道:“是啊!那一次,我怎么就信了标子的鬼话,跟着去了茂陵呢,我不是应该极力阻止他的吗?”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标子已经不见了人影,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突然手指那里传来一阵灼热,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香烟燃到了尽头,已经快烧到我的手指,只不过,这支烟我从头到尾都没吸过一口。
丢掉烧了一半的烟蒂,双手使劲的搓了搓面部,让自己的心绪不那么乱,可是标子刚才说的那一番话就像一个魔咒似的,不断的在我脑海中闪现,让我的心根本就平静不下来。
我心中暗暗想到,难道刚才对谭佳的态度真的过于强硬了吗?那我是不是应该按照标子的意思,现在就进房间安慰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