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了砍了,全给老子砍了!”
“冲出去!”
那些想逃出去的乱兵就跟疯怔了一样,在城下不分敌我的开始大肆打杀,而那些想要进城的乱兵自也不是好相与的,见对方要取自己性命,自要先杀手为强。
“他们不想让大家入城!”
“城外是闯军,进了城就安全了!”
戚元功的等待是有理由的,看着城下那两拨溃兵因争执而大打出手,他脸上总算是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当即回头说道:
“元弼,你去召集我戚家的五百名家仆顶在门前,防止溃兵出城,记住,不要带其余官兵,我倒要看看,我戚家五百家兵能不能挡得住这些鼠辈!元辅,辅城且交给你,万勿让溃兵接近了这里。”
两人纷纷点头,却又忽然在同一时间回头询问:
“大哥,你呢?”
闻言,戚元功无声的笑了笑,缓缓抽出腰间那把祖传的戚氏战刀,抚摸着刀身上的痕迹,说道:
“当年,爹就是用这把刀,跟随戚爷爷平定海波、镇守蓟州,如今家国存亡之时,正是这刀重见天日,斩将立功之时!”
浑河血战前夕,戚金率领最后的戚家军自定远出征之前,就曾特意留下一些戚兵,又有老将吴忠奉命把守戚府,待三子长大成人之后,吴忠病逝之前,亲手将此刀传于长子戚元功。
可以说,如今这戚家五百家兵,正是浑河血战那批戚家军留下的后裔,戚家军老将吴忠将其子取名吴承业,自有子承父业之意。
如今,年方二六的吴承业真真算得上没有辜负父辈厚望,统带这批家兵,一如既往。
“不好,他们要关成门!”现如今这个要命的时候,那参将却发挥了平日没有的机警和武断,见到城关上头有官兵落闸,第一时间便将手中长枪狠狠投掷出去。
片刻之后,城头一个把总应声而倒,几个官军都是喊叫着跑开,眼见无人落闸,那参将也便趁此机会,带着兵士疯狂的向外涌。
想要出城的是军将以及他们的家丁,城外头的溃兵毫无组织,很快就是抵挡不住,再加上周围形势,也有不少人明白是城中官兵要他们性命,都是立即转变态度,跟着向外冲。
当他们刚刚来到城门处的时候,却被眼前场景镇住,犹犹豫豫,一时间不敢再挪动一步。
眼前的官兵大致只有几百人,但他们衣甲均是大红色,与寻常官军不同,而且最让这些人震惊的,还是高高飘扬的号旗上那个斗大的“戚”字。
这支只有几百人的官军横纵成行,走动之间有如一人,虽然人数较少,但却是兵种齐全,令行禁止,让人看了不自觉的生出惧意。
“戚家军?”
参将嘀咕一声,看对方那阵势,倒还真像那么回事儿,紧接着他喊道:“不对,戚家军早在浑河就都战死了,这些人根本不是戚家军!”
“不过是后生晚辈接着父辈的名头耍威风而已,不足为惧!”几个游击将军也是冷笑不止。
的确,无论怎么看,眼前这支只有几百人的所谓“戚家军”,都不可能挡得住他们近千想要逃命的溃兵,要知道,人知道必死时要逃命之时爆发出来的战斗力,与寻常可是不能比的,眼前这些人无非是螳臂当车而已。
“杀出去,投奔闯王!”参将举起刀,高喊着带领溃兵冲杀过来。
见状,稳稳立在前头的戚元弼全无半点惧色,手中长枪一镇,喝道:“结阵,以不变应万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