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庚脑门上的冷汗急得都下来了，顾不得擦汗，战战兢兢说道：“这个，这个……尤市长，罗书记，我确实犯了主观主义的错误，没有调查清楚就按照以往经验做出判断，确实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这点我检讨。可是一个干部的前妻实名举报前夫，总不可能一点问题没有，我们也是出于对同志负责的态度去调查的。”

罗争听不下去了，怒声道：“何大庚，你还在狡辩，前妻举报前夫，这能说明什么？据我所知，那封举报信里全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家庭问题，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纪委什么时候需要去管别人的家事了？看干部要看主流，一个人工作作风强不强势，这根本不是问题，我们要看的是结果。一个好好先生，倒是两头不得罪，可他的工作干得一塌糊涂，这样的干部就是渎职。谁当干部别人没意见，啊，但我们要的是什么，要的是干出成绩，而不是你好我好一团和气，这种一团和气跟暮气沉沉有什么区别？”

何大庚心里开始对自己这位顶头上司极度不满起来，听听，说的都是什么屁话，一点都不护着下属，怎么说我也是你下面的人，当着市长的面这么数落我，你合适吗？可这番话他只能在心里腹诽，打死他也不敢说出来的。

这时秦风拎着包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鼓掌，笑道：“说得好，罗书记，这是我今年听到最有水平的发言了。”

看到秦风也跟着来了，何大庚脸黑得跟木炭似的，心里开始骂娘，这王八犊子还真是得势不饶人啊，居然追到这里来了。

“秦风，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赶快出去，这里是你来的地方吗？”何大庚端着架子不肯放下来，忍不住训斥秦风。

秦风连他正眼看都没看一眼，从包里拎出那个文件袋，在手里晃了晃，说道：“尤市长，罗书记，我有个问题需要请教你们。”

尤天亮对待秦风的态度与何大庚截然不同，何大庚进来后连让他坐都没让，秦风一进门就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说道：“有什么问题坐下说。正好罗书记也在，你把你的事跟我们详细说说。”

秦风坐下来，摸出烟盒给尤天亮和罗争每人递过去一支烟，自己也点燃一支，徐徐说道：“罗书记，这个问题纠缠了我好几天了，不吐不快，我很想知道，纪委办案是不是要当事人自己证明自己无罪，就好像我要证明我妈是我妈，需要到哪里开证明材料？纪委给办吗？”

罗争一愣，不明所以地反问道：“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会有这样的论调，需要自己证明自己无罪？”

秦风笑了笑，说道：“我这里有几分材料，其中一份就是这位何主任要求我自己证明自己无罪。纪委的办案流程我不是很懂，不知道历来是不是每一个被调查对象都要自己证明自己的清白。”

“胡闹，这纯粹是胡闹。”罗争用力一拍桌子，怒视着何大庚问道：“何大庚，秦风反应的问题是否属实？你真是这样办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