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有了龙阳君邯郸之行,这龙阳君是安厘的宠臣,和信陵君一向不合,他这次来赵国,自然不会雷厉风行。在邯郸游玩了几天,便接到了李园的邀请。
“不过当日项某,也只是信陵君他们的棋子而已,君上是聪明人,当知项某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且当日项某被他追杀,几乎丢了性命,要是君上找那信陵君的麻烦,项某乐见其成。”项少龙低声道。
龙阳君娇声道:“我理会得,当时实也怪不得项兵卫。不过此次之行,项公子可要助我一臂之力。
“那是自然,君上,此行如要成功,有一人你不得不见。此人虽品性恶劣,却能够作赵王七八分主。”项少龙略一沉吟道。
“你是说赵穆?”龙阳君皱了皱眉道:“对此我也有所耳闻。”
项少龙一笑道;“便让我替君上引荐。”
因为肖月潭对项少龙的步步紧逼,以及梦渊,白起的安排,项少龙并没有在明面上和赵穆撕破脸面,这正为白起施行反间计提供了可能。白起看到项少龙将龙阳君和赵穆拉到一起谈了几句,便知道此计已经成了一半了。
跟着纪嫣然,只要你站在那里,麻烦自然会找上门来,这就叫躺着也会中枪。只是片刻功夫,李园便带着郭秀儿跟了上来,接着,赵雅,韩闯,郭开等人一个个围了上来,她就是一块磁石,散发着无比强大的吸引力。
白起心中叹了口气,不由得为梦渊的睿智而赞叹,要是让梦渊出现在这样的场合,恐怕要比直接杀了他还难过吧。
他往项少龙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到他已经摆脱了龙阳君的纠缠,向边上走了开去。
“少龙,我们在谈论很有意思的话题呢。”同样看到他的还有赵雅,顿时笑面如花,出声招呼道。
项少龙闻声只得止住了脚步,虽然对白起很是有几分戒心,还是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已按照白起的要求行事,两人尚未交谈,只听纪嫣然微笑着道:“项公子也过来吧,昔日大梁闻公子治国之道。颇有新奇独到之处,嫣然也希望今天能再听到公子的高论呢。”
在答应了梦渊的要求后,白起听梦渊详细地分析过纪嫣然的性情,知道她最爱讨论问题,上至经世之道,下至类此的生命有什么意义等,都爱讨论一番。而这正是百家争鸣、思想爆炸的大时代,这种清谈的风气盛行于权贵和名士间,像不久前的老庄孔子等人,便终日好谈人生道理。
在一旁的李园笑嘻嘻地道:“我们正在谈论生死的意义,不知道项公子,还有这位齐壮士,有何高见呢?”
项少龙和白起几乎同时暗中哼了一声,知道这李园对二人又起了嫉妒之心,想要看到两人出丑。
白起心性老成,项少龙却没有这么客气,径直道:“前面的我没听到,你们谈了这些时候,应该是已经有了些结论,不若让我们先听听如何?”
他特意加了一个“们”字,算是将白起,也拉上了自己的船。白起毫不在意,径自将目光,转到了李园的身上,看得他直发毛。
郭开哈哈一笑道:“我仍是孔丘那句‘未能事人,焉能事鬼’,索性不去想生死以外的。”
赵雅啐道:“郭大夫最是狡猾,对这人生中最重要的课题,就只知道逃避。”
李园傲然道:“我们做什么事都要讲求目的,为何独是对自己的存在不闻不问,上天既赋予了我们宝贵的生命,就像这些高挂树上的彩灯般,燃烧着五光十色的光和热,如此才能不负此生。”
他的说法中,充满了一种对生活的热情,连白起听了,都微微地点了点头,而其他几人,都听得十分用心。
项少龙忽道:“李兄所说,是一种对生活的态度,而不是对生死的意义。”
李园朗声笑道:“项公子先生说得对,不过正如庄周所说的‘以其至小,求穷其至大之域,必迷乱而不能自得。’一天我们给局限在生死,始终不能求得有关生死的答案,就像夏天的蛇,不知冬天的冰雪是什么一回事,所以我们唯一之计,就是确立一种积极的态度,免得把这有若白驹过隙的生命白白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