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怎么办?”他部下的将校问道。
“点起狼烟,通知后方城池,防止秦人偷袭。骑兵能过去,但辎重却没那么容易过去。我要看看,这秦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白圭疑惑地道。
白起带着大队精骑,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冲进了魏国边境,一进入魏国,他便派出了足够多的斥候和前哨,向着方圆数十里内的村落摸了过去。
在白起的手中,有一份当时最完整的魏国人口分布图,只要是商队能够到得了的地方,在这张用现代地图绘制办法绘制的地形图上,全部都标记了出来。那些村落乡镇的居民,哪里会想到,那些个往来的商队中,就有梦渊安排的探子。
因为这是第一次出击,白起这次五千精骑俱出,上万匹战马,载着五千名弓马娴熟的勇士,就像是一窝蝗虫,扫过了赵魏边境,在一个个夜晚,沉睡的村舍一片安宁的寂静。突然,黑暗之中响起了一片鼓噪之声,马蹄轰隆,大群的秦国骑兵闯进村舍。开始他们的行动,他们包围一个个小村落,切断其与其他村落的联系通道,然后强行迁走其中的居民,村落中的财富细软,被尽数席卷一空,妇孺,青壮年劳力,都是被带走的对象,实在带不走的,就在特定的地点埋掉,为日后的行动,提供一个补给点。也不是没有试图反抗的力量,但是在五千张强弓的面前,一切都是浮云一般。
然后是另一个村子,在不知不觉间,几十人,上百人的村落,一夜之间,被夷为平地。大多数的地方,甚至见不到血。
白圭点起的狼烟,不但没有帮助到这些魏人,反而给白起提供了足够的活动空间。那些坚固的城池,本来就不是他们的目标。
同样痛苦的是白圭,自从那要塞插上了秦国的旗帜以后,他们的噩梦就开始,每天清晨的军歌,半夜里不规则的操练,让所有的魏兵,都一惊一乍的,有些人甚至患上了神经衰弱,时间长了些以后,魏人除了留下一定的岗哨外,根本就习惯了秦军的骚扰,只要那些个秦军不离开要塞,魏兵便是雷打不动。
于是靠近边境的魏人的苦难开始了,一批批的魏人,被喂下药物,昏昏沉沉地绑在马背上,被大队的秦人骑兵,带到了要塞之中,他们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又每每选在深夜冲关,待得魏人发现秦军骑兵出现时,只能进行防守,而不是拦截。在要塞中,自然有一队队的商队,将这些人口,带回到秦国安置,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需要服长期的劳役,为秦人兴建防务,开垦荒地。在经过了足够长时间的劳动后,他们会被分到一小块土地,像一个自由民一样,居住下来,但那时他们已经不是魏人,而是秦人。
连续几次下来,魏兵都知道了这些秦兵一般是不会主动攻击他们的,便也开眼闭眼,少有人会在深更半夜,去和黑暗中的大队弓骑兵纠缠。因为他们是死神,那锋利的,如雨点般落下的箭矢,和骑士们如风一般的速度,根本不是步兵能够抗衡的。何况在他们的前方,还有另一支五千人的精锐秦兵射手。
这支队伍,被白起命名为“蝗”,取蝗虫过境,寸草不生之意。也包含了他们的攻击方式,那高速移动中,如飞蝗般的箭矢的涵义。仅一个月功夫,白起的这支蝗虫部队,就从魏国掳走了数万人口,财物不计其数,魏国境内上百个村落,永远地消失了,而在以战养战的方略下,白起这支队伍的运营成本却几乎接近于零。
当白圭和边境几座城市的守将,知道了这支部队所干的好事时,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战术。
如果是李牧这样的名将在,或许会告诉他们,这正是外域胡人擅长的战术,但是就算是李牧这样的名将,如果对上了由白起带领的“蝗”,也将会面临一场苦战。
不久以后,一场遭遇战的结果,证明了这一点。
因为“蝗”的肆虐,魏国边境的居民大量减少,剩余的居民,都在向着有城墙防护的城镇迁移。这直接让魏国的粮食补给面临了困境,看着兵营中日益减少的粮草,白圭决定派遣上万士兵,组成运粮队,而这支队伍的行踪,落到了白起的眼中。
“将军,魏人的粮队过来了。”一个强壮的年轻骑兵,匆匆地进入到了一片树林中。在那里,“蝗”的统领白起,正在部署着战术。
“小桓,说说他们的兵种部署?”白起招呼道,这个青年名叫桓奇,是他从一个小校提上来的,对骑兵的指挥,颇有一番功夫,现在是“蝗”的斥候队长。
桓奇心中一喜,知道这是白起在给他表现的机会,连忙将对方的虚实,路径,详细地说了出来。